李玉成說:“你們公司反響好,是因爲你們做得好。跟我沒多大關係。”
周彥青笑:“以後,希望能有機會和李記者再合作。”
李玉成也笑,好說。
那晚上,李玉成難眠時,周彥青的臉便時時侵入她的大腦。她試圖閉上眼睛,尋找睡意。她迷糊中,竟是看到周彥青扛起她狂奔就醫的情形,把她驚得瞬間清醒。
作孽啊!
她做夢夢見誰不好?夢見他,真要命。
天亮之後,李玉成頂着些許憔悴的臉色,對她母親直埋怨這病牀太硬太窄,她想出院。
醫生說,還得再等幾天。
上午,劉涵睿和他的法國妻,還有林無非和魏謙墨,雙雙對對,組團來看李玉成。
劉涵睿的法國妻安娜,中國話說得極好,她和劉涵睿在法國大使館認識,和李玉成有幾面之緣。
安娜把鮮花擺在牀頭,她深情地握住李玉成的手,藍色的大眼睛閃着動人的光芒:“玉成,你要好好的康復。我和涵睿在巴黎,等你。我們一起拍大片!”
“好!”李玉成笑。
安娜再看林無非,笑意綿綿。
劉涵睿看着安娜,他眼裏的甜蜜能溢出水來。
魏謙墨打量李玉成橫躺的英姿,說:“你拆了石膏,做伴娘也夠懸。”
李玉成翻個白眼:“你再春風得意,也不帶這樣關心人的啊?”
林無非問:“還有幾天出院了吧?”
李玉成說:“我這渾身都僵硬了,再這樣躺下去,沒前途啊。我這美背,快躺得萎縮了。”
安娜搖頭,安慰:“不會的。”
這當時,白大褂醫生們組團來查房,胡思雨居然混跡於其中。
胡思雨看到同學們笑,她臉上倒看不出徹夜通鋪擺龍門陣的痕跡,她走到李玉成面前,問得挺官方的:“病人有沒有哪裏不舒服?大便正常嗎……”
“醫生,我躺着難受!”李玉成說。
胡思雨身後,一個面頰冷峻的醫生說:“堅持啊!恢復期很關鍵,現在圖快活,以後還是你遭罪。”
胡思雨笑:“凡事,遵醫囑,就對了。”
然後,胡思雨跟一衆醫生走了。
李玉成說:“無非,關門。”
林無非走到病房門口,探出腦袋看,些許時刻後才關上病房門。林無非問:“你要說什麼?”
李玉成賊賊一笑,她有乾貨要放:“看到沒?那個,那個精瘦精瘦的,顯得尖嘴猴腮的!”
“看到了!“林無非說。
安娜問:“那個醫生看起來,很專業。”
李玉成說:“是!做醫生很專業,他耍小姑娘也很專業!”
林無非說:“你,這躺在病牀上,也沒閒着啊?”
安娜擔憂,問:“那個醫生很壞?”
李玉成望安娜和藹一笑,說:“做醫生,他不壞。”
林無非說:“知道太多,小心被滅口。”
李玉成無辜得很驕傲,說:“不是我故意去打探,是他自己撞進我眼睛裏來。怪不得我!”
安娜始終是雲裏霧裏,連着劉涵睿也是聽不懂。魏謙墨自來了解林無非和李玉成,他大致猜到那個尖嘴猴腮的醫生爲何會在那兩人的討論裏上榜。
“胡醫生志願去支援的事,調令過幾天就下來。”魏謙墨說。
魏謙墨做的,一直是救人於水火的拆線工作。他說:“是胡醫生自己要求的。”
李玉成說:“還算她醒悟得早!那人,真不是個東西。”
林無非說:“得了。你操心你自己吧!你既然躺着,就好好躺着。你想想,你上次犯病,多可怕!也幸好你當時眼前有季辰逸!你還跟我說,採訪完,就做手術。你看……”
李玉成癟嘴,說:“將我及時送醫,犧牲自己時間的人是周彥青。”
劉涵睿眼前再次浮出當時情形,他說:“當時,各國政要匯聚,商界人士,大家濟濟一堂。我真沒想到,你帶病堅持採訪。你當時,真的太險了。”
李玉成說:“我也覺得險,差點就壞了採訪。你們很給力。”
給力是給力,大家做了各種預案,就是疏忽了鏡頭前那位壯得像小野牛的記者會忽然暈倒這種事件。
劉涵睿笑:“總之,你好好修養。等你回來,我們再一起奮鬥。”
李玉成笑,她這遭真要恢復到以前體力,得八、十個月,鏡頭前,會有更好的記者。她說:“我要珍惜我這顫顫巍巍的身體,暫時不跟你們玩兒。”
安娜笑:“我們走了。無非,玉成,我們巴黎見。再見。”
劉涵睿和安娜手牽手,身體貼得緊緊的,走了。
李玉成在那嚴密的貼合線裏,瞧不出一絲漏風。
“欸!”林無非揮手,在李玉成眼前晃,她說,“你那個足球帥哥呢?”
足球帥哥?呵呵!李玉成說:“他還不知道。”
林無非點頭,讚歎,豎大拇指:“你牛!人沒來,電話總來了吧?”
電話,拉黑了啊。李玉成嘿嘿笑:“想要拒絕,總有辦法。所以,以此類推,那些凡是藉口無法拒絕欲,拒還休的將計就計的,其實是……你懂的!”
林無非說:“我以爲,你雖然孤獨在病房,總有人噓寒問暖。結果!”
“呵呵!”李玉成說,“我還沒這麼脆弱好不好。”
林無非同意,她確實很堅強,一看就比孫玉竹堅強十倍不止。
“你快給我說說,我昨天,究竟錯過了多少好內容?”李玉成說。
林無非說:“沒多少內容。所有的八卦,你都知道。”
魏謙墨一副堅挺的身姿,聲音卻是悠揚,他看林無非說:“你說來聽聽,也好。”
關心八卦,深怕錯過好內容的,不止她一個。李玉成撲哧笑,她對魏謙墨讚揚得緊:“軍長大人,接地氣!好。”
林無非笑,說:“生兒子的,求婚的,求婚未遂的,秀恩愛的……好多。”
林無非把她知道的事件,撿精彩的部分說出來。
魏謙墨聽過,那些輕鬆活潑的事件很給他減壓。他把林無非擁進懷裏說:“我和無非,就是那求婚已遂,秀恩愛的。”
林無非說:“梧桐老師和榕樹老師,纔是秀恩愛的。你比他們的二十年,差遠了。”
李玉成說:“嗯!你們二十四年,不差。來我眼前秀恩愛,我自己找虐!”
林無非笑:“你大可以趁着好時候,談個正經的戀愛。”
這躺着無法動彈,是好時候?她那個時候談的又不是正經戀愛了?李玉成說:“我懂了!你倆快閃,該幹嘛幹嘛去!我等胡醫生來,好關心關心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