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駱惜堯的那種狀態,就是林無非最開頭擔心的那種。只是,林無非之前的擔心,多少有不願意駱惜堯和季辰逸在一起的私心。
林無非的青春歲月裏,曾暗戀季辰逸不知道多少年啊。
當林無非從八卦李玉成的嘴裏知道,駱惜堯懷孕後和季辰逸連個什麼有沒有,她不知道該發表什麼言論。
“大姨媽!我不是專門說給你驚訝!有什麼好驚訝的!男人嘛,就那麼一回事。”李玉成嗓門兒不小,“你注意點兒,幫惜堯看看。那些什麼七七八八的場合裏,有沒有不該沾染的女人。”
林無非撫額:“李記者,我和季總也不是天天見。況且,就算有那個什麼不該的,人家也不會傻到讓我看見。”
李玉成被如此提點,方感覺自己職業素養的久生不用。
林無非說:“人家小夫妻,不知道多恩愛。沒有那個什麼,肯定是在意她唄,關心她的身體唄。難道要那種不管對方,只管自己高興的,才正常?”
李玉成眨眨眼睛,她想起曾凱迪在馬紅蘭面前的模樣,直覺季辰逸和駱惜堯已經出了問題。李玉成說:“這個事情,我也沒有經驗,說不出什麼來。等你也懷孕了,對比你家魏軍長的表現,我們再說。”
林無非莫名其妙。
李玉成說:“你看我們曾警官!他對馬大姐,我們馬大姐可是三個孩子的媽。你看那種吸引力!他巴不得直滾到馬大姐懷裏去,全是因爲馬大姐矜持,才忍住了現場直播。”
林無非趕緊打住李玉成:“那有你說的那麼……馬大姐和曾凱迪清白着呢!”
“嘿嘿!”李玉成光潔的腦門閃爍着純潔,“花花腸子曾警官,爲了苦情馬大姐,這故事真是感人肺腑。無非,這人間處處有真愛啊!”
林無非點頭。
林無非想,季辰逸的爲人她清楚,如果真如李玉成說的那樣,季辰逸和駱惜堯夫妻關係偏冷淡系列,肯定是駱惜堯有不妥當的地方被季辰逸抓了現場。
晚上,魏謙墨摸黑回來,林無非把她對季辰逸和駱惜堯的婚姻感悟說給他聽。
魏謙墨是男人,當然懂男人的心思,他驚訝的是林無非也能看出季辰逸的心思。看來,她對季辰逸,還真不是一般的瞭解。魏謙墨說:“人家夫妻,蜜裏調油。你們姐妹團沒事閒得。”
林無非嘟嘴。
魏謙墨把林無非壓在身下,他如實地表白:“哪天你懷孕了,你讓我怎麼做,我就怎麼做。”
然後,魏謙墨的行動證明,一個與老婆分開許久的男人,精力是有多麼旺盛。就在那如火熱情的牀底之歡間隙,林無非抽空想了想駱惜堯的事,便明白季辰逸的冷淡爲何。
男人其實很好哄,前提條件是,他當時的心境裏,你真心實意愛他在意他或者是關心他。
駱惜堯所拂逆季辰逸的,不過是把懷孕時的真實心情,那種擔憂、恐懼與害怕,全盤托出給季辰逸。而她的擔憂、恐懼與害怕,恰好是對二人婚姻的不自信。在季辰逸看來,那就是對他的不信任。
季辰逸看來,駱惜堯的所作所爲,不過是一個沒有嫁妝沒有孃家做依靠的弱勢女人,在有錢夫君家裏過分地討好作乖罷。
這種平靜的生活,越來越失了滋味。他剛認識她時,她的棱角與風骨,如今何在?
是他和她的婚姻生活磨掉了那些珍貴的東西嗎?
當駱惜堯越來越溫柔體貼,越來越善於照顧他時,季辰逸更願意加班熬夜熬工作。那個決議不招惹他不得罪他的女人,正懷着他的孩子,雖然她最終決定生下那個孩子,他卻不知道她有幾分真心。
這東風和西風,總是難以平衡。但願,駱惜堯能早日找到解決季辰逸的辦法。季辰逸所肆無忌憚的,不外乎是駱惜堯身懷有孕,她處處受限,如他家的籠中之鳥。
想想駱惜堯之前,有自己的工作空間,有自由有追求……
而季辰逸身邊,孫玉竹真是個不可小覷的人物。
孫玉竹拒絕了季辰逸好友麥寧珂的追求,她的工作仍然是周彥青的文字祕書。她仍然可以自由地出現在老總和副總身邊,以工作的名義。
孫玉竹行事,一向是那麼小心。她的意思表達得很恰如其分:當駱惜堯懷孕回家待產的消息傳到她耳朵裏,她便在恰當的時候恭喜頂頭季總,她表達了她對季總的尊敬以及對季總夫人駱惜堯同學的羨慕與崇拜。
“我沒有惜堯那麼有本事!我沒有雄心壯志,我只想做個小女人,有人陪我一起就行,他掙錢養家,我洗衣做飯養娃……我很羨慕惜堯自立自強。”
季辰逸面上,根本沒把孫玉竹的話當回事,把那看成是一種恭維和討好,任它去了。而季辰逸的內心裏,當然希望駱惜堯做個小女人,不管她在樂團裏多多麼光彩,回到他們的家裏,她是全身心託付於他的。
孫玉竹把公司裏她所知道的,全全告訴母親譚君。譚君說,與其守着周彥青等間隙,不如等候季辰逸和駱惜堯之間的缺陷。
譚君人生經歷深厚,她當然知道一個女人在生產前後,婚姻最容易出問題,尤其是像季辰逸和駱惜堯這類沒有太多感情基礎全靠互相吸引那點點激情維持的婚姻,何況駱惜堯的原生家庭印記讓她有更多漏洞。
孫玉竹全信母親譚君的話,她也想要一個金光閃閃的夫君,一個人前光芒萬丈,人後溫情脈脈的高富帥。
孫玉竹拒絕季辰逸爲她牽線麥寧珂時,她把理由說得很動聽:“季總,我現在不想別的,就好好工作。我在上海,能最近陪伴我對父親母親,有你和周副總這麼好的上司,我很知足。你們的好意,我很感動。”
孫玉竹的感動,究竟有多感動,駱惜堯便無從知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