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夫剛剛開口便停住。
他擡眸,看着方休,表情有些僵硬,擠出一抹笑容,說道:“大人這是與小老兒說笑呢,小老兒怎麼有那個膽子殺害陳夫人。
小老兒便是有那個膽子,也沒有那個力氣啊。
小老兒這個身子骨兒,隨便一個黃毛小兒一推就倒,何況是那陳夫人。”
方休聽見這話,看着更夫,笑了笑,問道:“你見過陳夫人?”
陳同在京師這麼多的文武百官裏面並不算是特別的惹人注目,更可況是他的夫人。
方休也就是這一次她出了事情以後才聽說的她,一個小小的打更的更夫怎麼可能聽說過她。
既然沒有聽說過,又怎麼會見過?
方休不知道夏憶雪爲什麼會審問這個一個更夫,可是他知道這個更夫剛纔回答問題的時候,撒了謊。
單肩略微抖動,眼睛一直在注視對方,瞳孔略微放大,說到重複的話時聲調略微上揚
這些都是典型的撒謊時候會出現的微動作。
出現一兩個可能是巧合,可是同時出現這麼多,就只有一個解釋。
陳夫人遇害的時候,更夫並沒有在休息。
他爲什麼要撒謊?
他和陳夫人遇害這件事情存在什麼樣的聯繫?
方休只是略微使了一些技巧,就讓他露出了馬腳。
若不是
若不是什麼?
方休看着更夫的眼睛,臉上依舊保持着原先淡淡的笑容。
此時此刻,更夫卻是重新冷靜了下來,回答道:“小老兒沒有見過陳夫人,只是那件事情發生以後才從別人那裏聽說了一些關於陳夫人的事情。
雖然小老兒沒有見過陳夫人,可是小老兒像,不管是誰,只要沒有患病躺在牀上,到了不能動彈的地步,都要比小老兒要強一些。”
不過,他說的倒也都是實話。
這更夫看上去沒有七十,也有六十了。
在古代,能夠活到這個年紀的普通人着實不多。
一般有,那也都是王公貴族家的,像他這樣,還能夠活着已經極爲不易。
平日裏能夠做的事情也就是打一打更,便是走起路來都顫顫巍巍的,更何況是去謀害一個還算是年輕的夫人。
方休點了點頭,並沒有否認他的話。
沒有否認的同時也沒有肯定,事實上,他壓根沒有回話。
就這麼看着更夫,表情保持着原先的模樣,淡淡的微笑。
一分鐘,兩分鐘,五分鐘
終於,半炷香的時間過去了,更夫臉上露出不自然的表情,看向方休,問道:“大人,若是沒有其他的事情,小老兒可否先告退一步?”
方休看着他,笑了笑,擺手道:“好,你先回去吧,陳夫人的案子有了什麼進展,會通知你的。”
更夫聽見這話,表情又是一僵。
他很想問一句,陳夫人的案子與小老兒又有什麼關係,有什麼進展爲什麼要通知小老兒
想了想,終究是忍住了,躬身行了一禮就蹣跚的離開了。
更夫的佝僂的背影逐漸的消失在京都府衙門的拐角。
夏憶雪起身,走到方休的面前,看着他,問道:“你怎麼看出他有問題?”
方休搖了搖頭,說道:“沒看出來,只是隨口問了一些問題,聊一聊家常。”
夏憶雪聽見這話,眉頭微微的一挑,卻並沒有追問。
剛纔方休和更夫問話的時候,她一直在旁邊安安靜靜的看着。
聽到方休問出那一句:“爲何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