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必如此麻煩你輸了寫個欠條給我就行,我信的過你。”柳衝倒是不怕他賴賬,大方的說道。
這話落在曹元耳中卻像是刻意羞辱,他是個前程遠大的年輕舉人,又不是賭徒,欠人賭債這種壞名聲的事情,他怎麼可能做
而且,柳衝這口氣是贏定他了
曹元沒好氣的道:“不用,我半個時辰內,必定回來”
柳衝感覺他有些莫名其妙,揮手道:“隨你吧。”
曹元一走,柳衝大聲道:“掌櫃的,今日我請客,快替在場各位加菜添酒。”
隨即,他又笑着作個羅圈揖,道:“還請諸位君子不要拒絕,我方纔能贏下賭局,也有諸位的功勞,就當是一點謝意。”
這話說的,請客還要給對方找藉口
其實柳衝是怕別人誤會他仗着有錢,有施捨的嫌疑,很可能請客還不落好。畢竟在場的大多是清高的讀書人,有道德潔癖,不在乎一頓酒錢,在乎的是態度和麪子。
當然主要是他想交好這羣人,這些人起碼是舉人出身,未來還可能成爲進士,用一頓酒菜能交好的話,那簡直是大賺特賺。
“哈哈,柳公子高義,我等便卻之不恭了。”
“謝柳公子。”
果然,這番話讓在場的人很受用,甚至連曹元的夥伴都點頭致謝。
“這少年真是不簡單啊,對待敵人窮追猛打,對待友人言辭真摯,一舉一動都讓人如沐春風,真不像十三四的少年人。”
“達官貴人家總會讓天資聰穎的子弟,早早接觸事務,體會人情世故。老大人可知,京師有哪家達官貴人姓柳”
柳衝的表現不斷刷新兩名中年人的感官,兩人對他起了好奇心。
老者道:“姓柳的達官老夫不知,貴人嘛,安遠侯府就姓柳。”
“哦是了。這羣少年衣着華貴,身帶刀劍,出手闊綽,倒是符合武勳的身份,可惜了。”
“的確可惜,這少年有此等文采,竟是武勳子弟。朝廷對武勳多有打壓,哪怕他日後能考中進士,也難得伸展吧。”
兩名中年人連連搖頭,老者卻道:“那倒未必,我見過工部虞衡清吏司郎中柳暉,這柳衝的容貌與柳郎中有六分像,應該是柳郎中的公子。”
一名中年人不大同意這個說法,笑道:“老大人,柳郎中可是蔭官雜流,並非科舉出身,蔭官雜流向來是朝廷諸公排斥的對象。柳衝若是他的公子,非但借不上什麼力,反而會受拖累啊。”
老者笑了笑,道:“如果柳衝是南京國子監司業陸樞的外孫呢”
“若如此,此子自然前程順遂。不過,柳郎中的夫人似乎不姓陸吧”
“柳郎中的原配夫人是陸仲雲的嫡女,”
老者微微嘆氣道:“當年陸仲雲在京師國子監爲官時,柳郎中正在坐監讀書,後來陸家女嫁與柳郎中爲妻,卻因生子病死。老夫曾任蘇州推官,與陸家頗有交情,所以知道陸仲雲的外孫叫柳衝。”
宣城伯府。
衛時泰的母親、宣城伯夫人不可思議的看着下人,道:“你說什麼柳三打贏了二哥兒,要二百兩贖身銀他又不是土匪歹人,怎敢如此明目張膽的勒索錢財說吧,二哥兒這些天到底做了些什麼事怎麼又跟柳三攪和到一起了”
等下人簡單說明事情的經過後,宣城伯衛應爵冷哼一聲:“是那個遊俠兒在惹事要不是他拿着大同參將的書信來見我,我怎會留他在府中如今還躥騰二哥兒滿京師的跟人打架,若是隻惹柳三也就罷了,竟追着宋家、李家的哥兒打,太過了。”
夫人急道:“老爺,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先把二哥兒找回來吧,你看怎麼打發那個柳三難道真要給他二百兩銀子這傳出去,二哥兒怕是沒臉子見人了。”
“他的面子哼,輸給柳家子他還想要面子”
衛應爵黑着臉道:“叫人拿一百兩銀子把他換回來,那個遊俠兒就不用管了,讓柳三自行處置,反正是個無關緊要的人,柳三總不至於殺人吧,呵呵,我倒希望柳三殺人。”
下人正準備出去,衛應爵又道:“二哥兒回來,叫他去祠堂跪着,哼,輸給柳家子,我饒不了他”
武安侯府。
鄭維義的父親搖頭道:“義哥兒竟然跑到將帥府去惹事越過半個京師去打架,他倒是跑的挺遠啊。哼,柳家子是窮瘋了吧算了,去賬房支一百兩銀子,把他換回來吧。”
鎮安侯府。
顧子誠的幾個兄弟叫囂道:“柳三竟敢抓住誠哥兒詐一百兩銀子走,帶上親兵,去揚州衚衕,我倒要看看柳三他們有多能打”
“都給我閉嘴”
顧子誠的父親,指着幾個兒子就是一頓罵:“你們呀,動動腦子。還記得下人怎麼回報的嗎人家柳家哥兒可是說了春風樓是東林御史的產業,你們誰敢去鬧事嫌京裏的日子過得太舒服嗎是不是要我送你們去九邊、去遼東從軍啊”
“從軍也沒什麼不好啊,”
“滾,給老子滾遠點。”
顧父氣不打一處來,他這些兒子都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貨,嘖,要是有柳家哥兒一半陰險,他也不用頭疼了,顧父搖搖頭,道:“去,趕緊送一百兩去春風樓,把誠哥兒接回來。”
泰寧侯府。
陳燕的二哥陳楚得知消息,勃然大怒:“柳三這小兒簡直欺人太甚,我這就去教訓他”
其大哥陳齊勸阻道:“柳三所在的春風樓是東林黨的產業,你不要胡鬧。不如給他一百兩銀子,改日再找他算賬。”
陳楚哼哼一聲,道:“無妨,姐夫剛來家裏,我找他一起去。”
陳齊聞言陰森一笑,道:“這個辦法好,姐夫剛跟東林黨搭上線,正愁沒有機會立功表現呢,若是能抓幾個武勳子弟的把柄,想必效果不錯吧”
“哈哈,大哥說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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