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風軒心疼的看着月越加蒼白的小臉,他讓月把身子在往自己的身上靠了靠,爲得讓月感覺更加的省力一下。
關風軒沒有去看月,而是看向了那一對新人將會出現的那個方向,他輕聲說道:“月,如果哪裏覺得不舒服了,就告訴我。”
月輕輕的點了點頭,她也不在乎關風軒到底是看到還是沒看到。
她覺得好睏了,只是,她好怕她如果睡過去就不能醒來,所以無論如何她都不能睡去,她要看着秦琛結婚,她想看着秦琛幸福,這是她活着的時候唯一的夙願。
教堂鐘聲響起,響亮沉悶的聲音,迴盪在空曠的天空中,驚飛了一羣白鴿。
就在這時,在紅毯鋪路的盡頭,一抹白色和黑色的影子從那裏緩緩的走來過來,帶着所有人的祝福,一路朝教堂走來。
她真的穿了那件婚紗
月心中抱着的最後一點希冀也破滅了。
隨着楊雪雅挽着秦琛朝她走得越來越近,她的雙腿經不住軟了起來。
“月”關風軒擔心的看了月一眼,因爲,他能清晰的感受到,月放在他身上的重量越來越多。
月虛弱的一笑:“軒,你一定要扶住我了,我可不想在這個時候丟人現眼。”月用她平時愛開玩笑的口氣說着,但她不知道,她越是這樣,關風軒的心就越痛。
“好,你放心。”關風軒忍着鼻子痠疼的感覺,伸出手臂攔住了月的腰,默默地給她支撐的力量。
楊雪雅步伐輕盈,她的臉上掛着的是幸福滿足的微笑,就像是所有新娘結婚時的那樣,她邊走,還會偶然幸福的看一眼身邊的新郎。
楊雪雅臉上的笑容刺痛着月的雙眼。
她曾經多少次幻想着嫁給那個男人,她這輩子最愛的一個男人。
她幻想着挽着男人手臂,踩在這紅地毯上面的人是自己
她本以爲自己堅持不懈,就可以得到這個男人的愛。
她的信心,她執着的堅持。
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會以這樣一種形式放棄。
當秦琛和楊雪雅在月的面前走過時,月好似聞到了一股她熟悉的香氣,也正是這股氣味,讓她猛然的清醒了過來。
“軒,他有沒有看我一眼”月問道,半天卻是沒有等到關風軒的任何回答。
騙她他不願。
說出實情,他更加的不忍。
得到一陣沉默,月其實已經全然理解了關風軒的意思。
“走吧。”關風軒勸說,人也看到了,何必還留在這裏。
“不想走。”月小聲的說道,這次的分離很可能就是永遠的不見了。
她想站在距離他最近的地方,這樣就好。
關風軒不知道夏月爲什麼每說一句話總會讓他心疼上好一陣子,不想走三個字裏帶有了太多不情願的情感。
關風軒從小到大,就一直很隨月,這一次,他依舊隨了她。
楊雪雅微笑着和所有人致意,在她經過夏月身邊的時候,她能明顯的感覺到,秦琛的步子僵了一下,並且也慢了很多。
不少記者也捕捉到了這個鏡頭,他們已經將照片的名字都想好了,就叫“甜蜜低語”。
秦琛沒有看楊雪雅一眼,繼續往前走着。
夏月,一年的時間你都等了,所以,拜託你這是最後的幾分鐘,你一定要堅持住。
新娘新郎已步入教堂之後,周圍就響起了一陣熱烈的掌聲,秦夫人因爲身體的原因,不能來參加婚禮,所以咱在家屬位置上的人,不是別人,正是秦建山。
秦建山臉色難得露出了笑容,眼神卻依舊很秦,他秦眼看着他一手策劃的成果,心中得意。
秦琛並沒有聽到神父說了些什麼,他滿心希望的是這些無聊的句子趕緊唸完。
在秦建山的注視下,秦琛將結婚戒指套在了楊雪雅的無名指之上。
“軒,這個時間,應該是新郎給新娘戴戒指的時間吧”月曾經也將要有這麼一場婚禮,只是那麼短短的幾句話,她翻來覆去的背了好久,她將所有的流程還有時間控制爛熟於心。
“應該是吧。”關風軒回答道,他哪裏有什麼心情去在乎那些事情,他現在最擔心,最擔心的就是夏月,他將自己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了月一個人的身上,他怎麼可能再去注意其他。
“軒,朱妮兒是個好姑娘。”月看着天空說道,本來就沒有任何太陽的天氣,此刻竟然變得更加陰霾了起來。
“我知道。”就算是有一百個好姑娘愛着他,他愛的人這輩子都不會再變。
“我不光是想讓你知道,我還想讓你去珍惜她。”月責怪了瞪了關風軒一眼。
也就是這一眼,月才發現關風軒不知是什麼時候,他的眼眶竟然紅了。
月心裏吃了一驚,她說道:“軒,你瞧你,難不難看。”
關風軒長相英俊,即便是眼圈變紅的樣子,也非常的帥氣。
關風軒看着月的眼睛,他好像恨不得將她的容貌融進自己的眼睛裏,突然他一把抱住了月,緊緊的,好似很怕失去一般。
周圍的人都朝他們投來了異樣的眼光,關風軒也全然不顧。
“夏月我不准你那樣說話”關風軒的聲音很大,也很崩潰。
爲什麼,爲什麼她要將這些話說得像是遺言一般,他討厭聽到這種話,他不要聽,不要
“軒,你不要這個樣子。”月的下巴磕在關風軒的肩膀上,她幾乎能夠感覺到這個男人的恐懼。
關風軒是無論如何都不要放開夏月,月最後也放棄了掙扎,她就這樣任關風軒抱着。
突然天空中落下來了雨滴,淅淅瀝瀝的一點,後來就變得越來越密集。
月昂着臉,她在關風軒的懷抱裏,感覺分外的溫暖,她突然笑了,她說道:“軒,你看,我都沒有哭,上帝都哭了。”
月說完之後,她就再也聽不到關風軒說的什麼了,因爲她突然覺得眼皮好沉,她完全張不開眼睛。
四周瞬間安靜了下來。
雨還不斷的從空中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