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好。”沈翹說的也有點累了，迷迷糊糊地閉着眼睛應了一聲。
過了一會兒，黑暗裏一道呼吸變得均勻起來，再過一會兒，另一道呼吸也均勻起來。
第二天起牀的時候，一如昨日，夜莫深又去公司了，沈翹又是自己一個人孤零零地在牀上醒來。
這樣的日子，她本來應該習慣了的。
可是看到空落落的牀位時，她還是會有一點失望。
夜莫深好像特別地忙，早出晚歸，基本兩人也只有晚上才能說上幾句話。
沈翹起牀洗漱過後沒多久，韓雪幽就給她打電話了。
“翹翹……”韓雪幽的聲音柔柔弱弱的，中氣不足的樣子。
聽到她的聲音，沈翹沒由得來鼻子一酸，眼睛瞬間就紅了，她沒有接她的話，只是安靜地拿着手機坐在那裏。
韓雪幽在那邊沉重地嘆息了一聲，輕聲道：“昨天我不願意見你，你是不是生我的氣了？或者怪我了？對不起翹翹，我昨天真的是心情不好，我……我本來不想活的，可是……”
“可是什麼？”沈翹的聲音冷冰冰的：“可是我救了你，所以你就怪上我了？”
“我……對不起翹翹。”韓雪幽嗚嗚地哭出聲來，“你原諒我這一次好不好？我今天……想見見你，你來醫院看我好嗎？我有很多話要跟你說。”
“去醫院看你？”沈翹也來了脾氣，冷笑道：“你確定我不會再被你拒之門外嗎？”
天知道她昨天聽到韓雪幽尖叫着說不想見自己的時候心裏是多難受的？
“不會了翹翹，昨天是我不好，我向你保證昨天那樣的事情今天不會再發生了，你過來好不好？如果你不願意的話，那你告訴你在哪裏，我過去找你吧？”
說完，韓雪幽那邊還真的直接下牀了，沈翹在手機裏聽到聲音，心裏終究還是很不忍，出聲道：“算了，你好好躺牀上吧，你現在身體太虛弱了，流了那麼多血不好好躺着你還想去哪裏？”
聽言，韓雪幽破涕爲笑：“翹翹，我就知道你還是關心我的，那我一定躺好，我等你來。”
掛了電話以後，沈翹心裏複雜地看了一眼手機，她真的是心軟得不行，被她說這麼兩句就又服軟了。
算了，還是去看看她吧，畢竟她這次小命差點就交待了。
聽到沈翹要出去，朱雲和金叔又跟着一起了。
今天的病房裏靜悄悄的，只有蘇九陪着韓雪幽。
沈翹敲門的聲時候，來開門的是蘇九，看到沈翹有些意外：“沈小姐，您怎麼？”
沈翹朝蘇九點頭致意了一下，還沒有開口就聽到韓雪幽的聲音從裏面傳來：“蘇祕書，讓翹翹進來吧，我想單獨跟她說會話，你們都別進來。”
蘇九一愣，片刻後瞭然地點頭。
她側開身子，“沈小姐請吧。”
朱雲雖然有些擔心，但裏面的人畢竟是她的朋友，所以她也沒有多想，點頭答應了。
沈翹進去以後，蘇九把病房的門給關上，然後招呼着朱雲和金叔在旁邊坐下。
病房裏靜悄悄的，沈翹進去以後就看到韓雪幽可憐巴巴地坐在病牀上，雙手抱着自己的膝蓋，樣子可憐無比地盯着自己。
“翹翹，你終於來了……”
她的手腕上還纏着厚厚的崩帶，上面隱隱有一些血跡，明顯傷口還沒有完全復元。
沈翹蹙起眉：“不是說了讓你好好躺着麼？你坐起來幹什麼？”
“我在等翹翹呀。”韓雪幽眼紅紅地說道。
沈翹：“我說了會來就一定會來。”
她行至病牀前不遠處的椅子上坐下，抿了抿脣，冷吸一口氣才道：“你說吧，找我來有什麼事？”
“對不起……”韓雪幽看着她半晌，突然咬住下脣抽泣起來：“翹翹，是我對不起你，我昨天是不是嚇到你了？又或者給你添麻煩了？”
沈翹皺起秀眉，沒接話。
“其實，自殺這件事情我想了很久的，可是我一直都沒有行動，因爲我怕，我好怕疼啊翹翹，可是……我一想到你不理我的時候，我心裏就難受。我覺得自己真該死，夜莫深明明是你的老公，可我居然卻跟你喜歡上同一個男人。”
聽言，沈翹心裏一動，她這是後悔了麼？在向她懺悔嗎？
那……她要選擇原諒她嗎？
這些想法在沈翹的心裏還沒有持續多久，就聽韓雪幽繼續道：“其實我對夜少是一見鍾情，我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我就忍不住喜歡他了，如你所見後面很多事情都是我主動靠近他的。夜少也沒有很拒絕我啊，所以我很高興。可是你翹翹你知道嗎？我爲什麼敢任由自己的心思接近他？是因爲我以爲你以後肯定會和孩子的父親在一起，所以我從來都沒有顧忌自己對夜少的感情發展。事情纔會走到今天這一步。”
“翹翹，原本我想……這件事情不要讓你知道，等我把所有的事情都處理好了再親口告訴你的，可我沒想到你居然那麼快就知道了，我真的覺得很對不起你。”
沈翹：“……所以你就選擇了自殺，來這樣瞭解自己的生命？”
“對不起。”韓雪幽緊緊地咬住自己的下脣：“翹翹，真的真的很對不起，可是我……真的很喜歡夜少啊、如果我活着，我就沒有辦法看着他跟別人在一起，所以……我覺得只有我死了，我纔不會拆散你跟夜少。可是，你爲什麼要救我？”
沈翹眼神冷了幾分：“不是你發信息讓我過去的嗎？是你說有話要對我說，雪幽……天底下的男人有很多，你爲什麼非要喜歡夜莫深一個人？”
“那你呢？”韓雪幽擡眸，眼淚汪汪地看着她：“你懷的明明是夜凜寒的孩子，你爲什麼要霸道夜莫深不放？你覺得這樣對夜莫深來說算公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