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許燕婉搖了搖頭，“我現在已經不喫甜的了。”
甜食，的確可能讓人心情變好。
可是甜食卻也有很多的壞處，容易長胖，容易得糖尿病，對血糖也不好。
以前林許正可以不在乎，因爲她每次喫多的時候，總有父母叮囑她，可是現在呢？她一無所有，不會再有關心她，也不會再有人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關心她到底睡着了沒有。
她只能自己學着照顧自己，不能做的，儘量都不去做。
最後，許燕婉只要了一杯黑咖啡。
坐在對面的林許正看到她要了一杯黑咖啡，突然就不知道說什麼了。
喜歡的不會再碰，不喜歡的……卻……
看到這樣的許燕婉，林許正居然有一種很強烈的感同深受，當時他失去了自己的妻子，也曾經歷過像許燕婉這樣的一段絕望。
別說是那一段，就算是到了現在，他都不敢說自己已經走出來了。
咖啡上來以後，許燕婉抿了幾口，苦味佈滿了整個舌尖和口腔，漸漸蔓延開去，最後划向心底。
她自己都不知道這苦澀究竟是咖啡，還是自己的心情。
許燕婉喝了小半杯以後，才擡起頭看向林許正。
“說吧林大哥，突然把我叫出來，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吧？”
林許正：“……”
咳，這個丫頭還真的是很聰明和機靈，自己僅僅只是喊她出來一趟而已，她居然就已經猜到了麼？
“怎麼？我約小妹出來，不能純聊天？非得有話對你說纔行？”
許燕婉笑容很淡。
“我覺得沒有這麼簡單吧，那天在公司你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只不過你應該有其他事情，所以纔沒有追上來問我罷了。現在纔過去多久，林大哥就又來找我了，沒事的機率很小。”
“好吧，你還是跟以前一樣聰明。”
“說吧，林大哥想跟我說什麼？”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以前小時候都是我們三個人一起，以前你在國外沒有機會，現在你回來了，所以我想趁着這個機會把韓清也喊出來，我們三個人還是坐在一起聊一聊。”
聽言，許燕婉皺起秀眉，把韓清喊出來？
“燕婉，如果你同意的話，我現在就可以給韓清打電話，然後時間約在……”
“不！”就在林許正準備說後面的話時，許燕婉快速地打斷了他的話，然後拒絕了他的提議。
“我現在這個副樣子，早就不是當初的許燕婉了，小時候是小時候，現在是現在，沒有必要再回首。”
說完，許燕婉倏地站起身，快速地朝門外走。
林許正眼光一冽，迅速起身攔住她。
“林許正？”
許燕婉擡頭瞧着他，大概是沒有想到他會突然攔住自己，“你到底想幹什麼？想讓我韓清見面，想讓他知道我在他公司上班的事情，這纔是你的真實目的吧。”
不得不說，許燕婉他的確猜對了。
林許正的確是想讓韓清知道這件事情。
“燕婉，這怎麼能叫算計？你現在的處境，何必逞強？”
“所以林大哥是在可憐我了？”許燕婉一步一步朝眼前的人逼近，手按在自己的心上，“覺得我現在的工作職位太低了，覺得我過得很慘，或者是覺得我父母雙亡非常可憐，所以想接濟我一下？把我當成乞丐？”
後面那些話一句說得比一句過分，林許正本來想勸她的話在此刻全然消失，只剩下怒火，“許燕婉！”
許燕婉立定在原地。
“如果你還記得小時候跟林大哥的情誼，就該知道，我們是朋友，而且還有一起長大的情誼。而朋友之間互相幫助，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可是你呢？你究竟是怎麼想的，對我們這麼牴觸？”
朋友之間互相幫助，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是啊，以前許燕婉也是這麼認爲的，可是現在她爲什麼就接受不了呢？
見她不說話，林許正又道：“不，也許我該糾正一下，你不是對我們牴觸。”
許燕婉心尖顫了下，似乎已經感覺到他下一句要說什麼。
她有意識地想要打斷他，可是來不及。
“也許你真正牴觸的人，是韓清！”
許燕婉倏地瞪大眼睛，瞪着林許正。
好半晌，她失笑出聲。
“你憑什麼這麼說？”
“難道我說錯了？”林許正抿了抿脣，側身走到旁邊的椅子上坐下來，食指在桌上輕釦：“你願意來見我，跟我坐在這裏說說話，可是我一提到韓清，你就像只被踩只尾巴的兔子，這不是牴觸是什麼？那麼現在，讓我來猜猜你牴觸韓清的原因是什麼？”
“不要說了！”許燕婉再一次打斷他。
“你是不想聽，還是不敢聽？”
“林許正！”
“其實你小時候就喜歡他，這件事情林大哥一直都知道。”
林許正最終還是把自己心裏的想法說了出來，許燕婉怔愣在原地，呆呆地望着他，沒想到他居然還是說了。
自己內心的想法被這樣清晰地剖了出來，許燕婉也不知道自己是該哭還是該笑。
“所以呢？林大哥說這些是想幹什麼？”
林許正不說話。
許燕婉卻一步一步走近他：“你不想說，那要不我替你說好了？你覺得我喜歡韓清，所以故意潛伏在他的公司，對嗎？”
這番話讓林許正皺起眉。
“我只是沒有想到，如今我連選個公司呆着的權利都沒有嗎？林許正，你爲什麼要來管我的事情？我投簡歷的時候順便投了韓氏集團，是韓氏集團的人把我招進去的，我不知道我呆在韓氏集團有什麼問題？我並沒有韓清知道我的存在，我現在只想在那裏好好工作而已，這樣也不可以嗎？”
在從小一起長大，甚至關懷她的‘哥哥’面前，一向冷靜溫婉的許燕婉有些失控。
林許正走到她面前，低頭深深地望着她。
“好好工作？可是，你確定你的心裏也是這麼想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