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打開盒子之後，尹聽霜聞到了熟悉的味道。
她看到過靳紅杏用，綠色的東西塗在臉上，過一會洗掉，皮膚就會變得白裏透紅，水潤透亮。
最後再塗上白色的東西，就大功告成了。
尹聽霜毫不客氣地挖了一大塊面膜泥，塗在自己臉上。
哼，這東西又不值錢，只有靳紅杏那傢伙，才捨不得用，每次只塗一小點。
還是自己大方。
對臉都不捨得付出，以後哪有男人要。
還好沒人知道她這種“慷他人之慨，替別人大方”的可怕思想。
顏零最近一直在看陣法書籍，不是去藏書閣泡着，就是看尺長老給她的那些書。
徹底把學習鐮法的事情拋在了腦後。
某男等了好幾天，也沒等到顏零的消息，忍不住給她傳了訊息。
“怎麼不來？”
顏零這纔想起，自己約定好要跟人學鐮法的。
“不好意思啊，最近太忙，忘記了，你今天下午有時間嗎？”
聽到顏零慌張的解釋，某男心裏這纔好受了一些。
反覆聽了好幾遍，他才高冷地回覆：“可以。”
喫過中午飯，顏零獨自一人出了宗門，前往遠香樓。
頂樓，一名身穿黑袍的男人正對着鏡子，整理自己的衣服。
他的得力屬下聞臨一臉黑線。
您穿着一身黑袍，連頭髮都給蓋住了，還有什麼好整理的？
整理完衣服，黑袍男子又開始換面具了。
一個個蝶形面具被拿出來戴上，又被殘忍地拋棄到一旁。
這個不行，在藏書閣的時候用過了，不能被小妖精認出來。
這個面具顏色似乎太豔麗了，會不會讓小妖精誤以爲，自己是個輕浮的人？
“咳咳，聞臨，你說，什麼顏色的面具適合我？”
聞臨面無表情的臉上，出現了一絲龜裂，“屬下認爲，銀色，赤金色，黑色都屬上乘。”
“沒品位，下去吧。”
這聲音彷彿一道利箭，穿透了聞臨的胸膛。
被扎心的聞臨：跟了個過河拆橋的主子是什麼樣的感受？
“屬下告退。”
聞臨退下之後，某男突然想到了一個關鍵點。
自己的真容，小妖精應該還沒見過纔對。
爲什麼要藏起來呢？
色誘她不好嗎？
於是，他摘掉面具，把帽子也摘了下來。
此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和顏零的聲音，“我可以進來嗎？”
“可以。”
聲音落下的瞬間，男人的一頭銀髮，變成了黑色。
房間裏如同上次一樣，充滿了菸灰色的霧氣。
顏零上次來的時候比較緊張，沒注意到這些霧氣竟然是有淡淡的香甜味的。
她沒見過這種霧，但好像在空間裏的書上看到過類似的描述。
好像，是叫什麼“迷羅霧”？
不過這種霧氣，不是隻有妖前嶺的某些地方纔有嗎？
妖族在迷羅霧裏修煉，可以提高自己的悟性和效率。
難道這男人是妖族？
“要開始了嗎？”顏零清清嗓子，走到男人身後三米處站定。
男人蹙眉，離他那麼遠幹嘛。
“近一點。”
“啊？什麼？”顏零沒聽清楚。
“離我近一點，不然看不清。”
顏零想了想，好像是這樣的。
房間裏的迷羅霧比上次更濃郁了些，不離近一點還真看不清楚。
男人背對着她，拿出自己的戰鐮，優雅地揮舞了起來。
這次速度比上次慢了很多，足夠讓顏零看清他的每一個動作。
上次是爲了讓顏零對整套鐮法有清楚的認識。
這次則是把鐮法分成好幾部分，一部分一部分地教她。
把鐮法的第一部分演示完了，男人停下動作。
“記住了多少？”他的聲音飄渺不定，在霧氣濛濛的房間裏，顯得尤爲神祕。
顏零尷尬地說了句：“只記住了三成。”
“再看一遍吧。”
男人重新把第一部分演示了一遍。
從頭到尾，都背對着顏零。
顏零隻能看到他筆挺的背影，和一頭墨色的髮絲，隨着動作在空中搖曳飄蕩。
看了兩遍之後，顏零自覺已經記住了大半。
“做給我看。”
男人緩緩轉過身。
顏零一臉期待，想看看這人長什麼樣子。
期待很快被遺憾取代，只因爲霧氣沉沉，擋住了那人的面容。
顏零看不清他的長相，他卻能清楚地看到，顏零臉上的表情。
瞧見她小臉上好奇和遺憾不斷切換，跟心裏有貓爪子撓了似的，男人心情大好。
顏零平復下內心的焦躁，深吸一口氣，緩緩踏出一步。
她閉上眼睛，開始演示自己記憶中的動作。
待她全部演示完了一遍之後，那人虛無縹緲的聲音再次傳來，“再做一遍，做錯的地方我來指正。”
“好。”顏零點點頭，沒有異議。
顏零這次做得更加認真，稍微放慢了速度。
突然，她感覺到身後有一股熱源貼了上來。
還來不及說什麼，那人就抓着她的手，往上提了一寸，“手的位置不對，這樣是發揮不出威力的。”
聲音幾乎是貼着她的耳廓說的，說話間噴灑出的滾燙氣息，全數被顏零的耳朵接收，燙得她脖子一縮，渾身彷彿過電了一般。
顏零能感覺到身後那人堅硬如鐵的胸膛，緊緊貼在自己的背部。
嚴絲合縫。
他身上的熱度，透過衣襟，傳到她身上。
偏偏那人語氣沒有半分不對，好像只是爲了給自己糾正動作，並沒有其他意思。
顏零轉過頭，想讓他不要靠自己這麼近，可一轉頭
那張魅惑人心的絕色容顏，就這麼暴露在了自己的面前。
狹長的鳳眸微微眯着，居高臨下地睥睨着她。
眸中不含一絲感情，彷彿高不可攀的高嶺之花，又或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
偏偏，那人的五官是那樣精緻，透着一絲妖冶的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