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自然不假。
劉徹先前之所以不知道相關情況,那是因爲喬木隱藏了消息,可既然都準備打臉了,哪還能把消息繼續隱藏着,因此,劉徹再次派人調查的時候毫無阻礙,甚至相關信息直接被人送到了調查人員手上。
可正是這些信息。
讓劉徹變得徹夜難眠起來。
他娘王太后也是一樣。
本來是不怎麼擔心的,可瞭解到情況之後,頓時都擔心起來了。
他實在不知道太皇太后偷偷培養出一支這麼恐怖的軍隊到底想幹什麼,雖然他有些擔心太皇太后會對他下手,可是根據以前的經驗來看,太皇太后也不像這樣的人。
總之,很費解。
很難理解一個不幫助自己孃家的太皇太后搞出這麼一番舉動到底是想幹什麼,也很難理解,從來不插手政事,甚至前期甘願放權的太皇太后爲什麼要這麼做,總感覺就是專門給他添堵來着,太氣人了。
每次他想做些什麼事,或者做些什麼偉大舉動,可能名留史冊的偉大舉動的時候,太皇太后總是要插手干預,這次雖然沒有插手干預他攻打匈奴,可是如今被太皇太后這番功績一比,他先前大肆慶祝衛青砍殺七百匈奴的舉動彷彿就是個笑話,這難道不是給他添堵嗎?
劉徹越想越氣。
越氣越急。
氣急敗壞之下,就生病了。
氣大傷肝,再加上數夜輾轉反側難以入眠,一病,就是重病。
可是,劉徹出於擔心他真的躺下之後,會被太皇太后奪權,會被太皇太后找到理由涉政,所以,只能一邊命令御醫保密,一邊每天強撐着身體上朝,裝作沒病的樣子。
這樣子能治好病纔怪。
沒半個月就撐不下去。
徹底倒了。
半昏迷的那種。
喬木能怎麼辦?
皇上都已經半昏迷了。
如今地位最高的就是她。
自然得先行攝政了。
於是劉徹好不容易被太醫喂藥扎醒之後,就聽到太皇太后再次攝政的消息,又猛然氣暈了過去。
幸好他年紀輕,要換個年紀大的,指不定就中風或者直接去了。
喬木也不是很着急,而是趁着攝政的功夫,迅速將她以前看不慣的一些政策全部都改了,同時還命令法家門人匯聚長安重修大漢律。
除此之外,順帶着還開了一次科舉,六科分科科舉,加上武舉總共有七科,這時候,世家學閥還沒有正式成型,只是處於成型初期。
所以,雖然有些反對聲,但是反對聲音並不大,天下多的還是學閥教育出來的,還沒有來得及成爲世家的各派弟子,對他們而言,原本想要做官得碰運氣,得看有沒有人脈,現在能通過考試,憑真本事做官,無疑都是十分欣喜贊同的。
因此,科舉的推出並沒有遇到多少阻撓,很快就順利推行天下。
於是,當劉徹病好後,大漢朝堂跟他印象中的朝堂已經截然不同了,完全是翻天覆地的一番變化。
丞相等各種先秦就已經存在的制度被喬木徹底拋開,改換成了內閣加三省六部制度,原本劉徹重用的儒家子弟也都被喬木統一分到禮部管文獻去了,他們空出來的那些官位以及新增加的職位,全都被第一屆科舉選拔出的人才填了上去。
當劉徹病好後,看到這麼個陌生的朝堂的時候,頓時就崩潰了。
不是生理的崩潰。
是心理的崩潰。
他努力了十年,好不容易纔把朝堂的勢力基本收攏到手裏,好不容易纔把一些重要位置安排上自己的人手,結果病了一場,一夜回到解放前,甚至比十年前還要慘。
十年前可沒內閣制約他。
當然,這時候的劉徹還不知道這僅僅只是個開始,未來制約他的東西多的是,他只能一邊忍着內心的憤怒和崩潰,一邊趕緊重新認識朝堂的改變,也好做出一些應對。
他這邊還沒來得及把朝堂的改變全部認識一下呢,凱旋而歸的火器營就回來了,他也正式見識到了火器的威力,這下子,劉徹是真沒脾氣了,他現在只想儘快拉攏火器營的士兵,並且想辦法搞到火器的製造方法,至於其他的都是小事。
這時候,他雖然不明白槍桿裏出政權的道理,但是誰能掌握兵權就能掌握話語權的道理,他還是知道的,這麼一個強軍如果能被他掌握的話,那他還怕什麼太皇太后?
於是,他就又開始了小動作。
先是冊封火器營當中幾位領導者爲列侯,並且賞賜了不少東西給其餘士兵,隨後就把那些新鮮出爐的列侯留了下來,聊天聊理想。
拉攏一個是一個。
還別說,那些人當中的確有心動的,再加上在他們看來,皇上還是要比太皇太后要正統一些,所以當即就有近半願意效忠,剩下的則在跟劉徹虛與委蛇,表示要想想。
有了火器營的領導者投效,劉徹想要弄幾件火器研究自然是很輕鬆的事,沒幾天他就拿到了火槍和火炮,然後要求工匠們進行仿造。
之後,仿造失敗。
而且實驗的時候因爲用了幾個從火器營偷來的炮彈,還造成了不少損失,大量人手被當場炸死。
開玩笑,喬木那些火器都是精鋼製作的,自然不怕炸膛,可是他們用的金屬根本就不達標,無論是銅還是鐵,全部都不達標,雖說不達標的火器威力更大,可是,不達標的火器主要傷的是自家人啊。
這一炸膛,不但原本的開花彈和開花炮會傷害不少人,火器本身爆炸造成的碎片,也能傷害到不少人,如此一來,威力自然更大。
可惜這是自損一萬。
殺敵爲零的打法。
當然,這些其實都不重要。
關鍵的是,那些工匠都很有信心,劉徹本身也很有信心,於是他自己親自去現場看了,要不是有人勸着,他甚至還想親自投個彈。
最後劉徹的結果就是重傷。
面部毀容,手筋被鐵皮割斷。
說實話,這運氣已經不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