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太婆,您就是想太多了,現在國家多好,怎麼可能會讓我們餓死,過去那是亂世啊沒有人賑災我們村纔會餓死那麼多。
現在上面肯定不會不管的”
喬愛國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心裏也的確有些發虛,他爸他媽就是四二年的時候爲了給他們兄弟幾省點口糧,活生生餓死的,那時候餓的真的是什麼都敢往嘴裏塞,周圍的樹皮都被扒光了,現在想想,都隱約能回想起當年飢餓的痛苦。
喬木搖了搖頭,沒有再繼續勸說,只是嘆了口氣便回去了。有些事,不是想勸就能勸的,也不是勸了就有用,喬木現在這麼說,只是爲了在喬愛國他們心裏埋下一顆種子,有了這顆種子,只要日後情況不妙,應當也能提前做點準備。
回到老房子的喬木坐在破舊的牀邊,開始思考起該怎麼去完成原身的任務,找到原身的小兒子。
說句實在話,剛開始知道原身是這麼個願望的時候,喬木的確是很感動的,也的確實是想要實實在在的幫原身達成願望,可是現在坐下來仔細思索了一會之後,就知道想要達成原身願望是多麼困難了。
首先,她年紀大了,而且這個時代出門都得有介紹信,她一個老太太,村裏怎麼着也不可能給她開一個全國找兒子的介紹信的,一來是沒辦法開,二來也不放心。
誰會放心一個八十歲的老太太拿着介紹信去全國各地找兒子
其次,她那小兒子都已經失去聯繫五十多年了,而且還是在戰爭年間失去聯繫的,過去那五十多年發生了多少次戰爭還用說嗎
那真的是數也數不清楚。
說句不好聽的話,運氣差,可能不知道就已經死在哪邊,甚至於枯骨埋墳,馬革裹屍許多年了,就算現在還活着,那是屬於國軍還是共軍也說不準,現在在大陸還是在隔海對岸也說不準,想要找到,實在是太難太難了,就是大海撈針。
便是四五十年後,各種科技已經發達了很多倍的時候,當年因爲戰爭失去聯繫的家人都不一定能夠找到對方,更何況現在這個連互聯網都沒有的時代,實在是難啊。
想到這,喬木開始數手指,自言自語的開始列舉可能:
“原身就沒離開過家,那麼如果小兒子還活着,並且記憶沒有受損的話,怎麼着也是該回來看看的
所以,情況只有三種可能。
要麼去世了,要麼失憶了,要麼被困在什麼地方沒辦法回來。
現在也只能寄希望於失憶,或者困在什麼地方沒辦法回來了,這兩種可能也很難啊,要是真失憶了的話,鬼知道什麼時候能夠恢復記憶,要是被困在海對岸的話,那就算知道,兩邊也很難團聚”
喬木列舉出三種可能之後也感覺有些頭疼,無論哪種可能,現在恐怕都沒有辦法去確認或者聯繫。
這樣一來,想要完成原生的願望,真的是有如鏡花水月一般的虛無縹緲,讓人根本無從下手。
之後又糾結思索了許久,喬木只能選了一個勉爲其難可能有點用的方案,那就是寫作發表,寫作一些鄉土歌頌文學發表出去,當中摻雜一些他們家過去的情況,希望能夠讓原身的小兒子看到。
這麼想着,喬木就立刻用在農場倉庫裏找到了一套六一文具活動種子結的文具,開始寫鄉土文學。
喬木過去雖然沒有經歷過這個時代,但是她曾經經歷過七十年代的知青時代,兩個年代間的差距並不大,所以她很清楚哪些文章這個時候能寫,哪些文章不能寫,怎麼樣寫才能夠更容易發表之類的。
寫起鄉土文學也很得心應手。
很快就寫了三兩千字。
中午在食堂喫完飯,大家很快收拾好各家碗具,回家午休去了。
當然了,說午休,其實也基本沒有人睡覺,大家都是在家裏忙一些自家的事,稍微拾掇一下家裏面的自留地,喂喂豬什麼的。
喬庸家
主臥裏,王桃小聲說道:
“老喬,你說咱們要不要把娘給接過來照顧啊,娘今年都已經有八十歲了,讓她老人家一個人在外面住着,實在是感覺有些不放心啊”
“我也想,可娘不願意怎麼辦
不對,你過去十幾二十年也沒說要把娘接回來住,今天怎麼了”
喬庸感覺很是奇怪的問道。
“你這話說的
過去我不是想着娘身體還能動彈,我們沒必要去打擾她老人家
可是娘今年都已經要過八十大壽了呀,這麼大歲數,要是還一個人獨居在那屋子裏,我說句不好聽的話,萬一出了點什麼事都沒人知道,也不能及時照顧不是
我孃家的村子,王老癩一個人獨居,知道吧,他就是前段時間晚上睡覺不知怎麼摔了一跤去了。
屍體臭了別人才知道
娘那邊我雖然每天早上都去叫她一遍,看看情況,可”
有些話,王桃她也不能說的太細不是,只能囫圇的說着,但是大家心裏都明白彼此是什麼意思。
喬庸趕緊坐起來:
“你說的也對,等會晚上下了工我得去我娘那邊問問她老人家”
“嗯,你下了工就去
對了,要是娘那邊願意搬到我們這邊住的話,那孃的屋子是不是就空下來了,你說,空下來的屋子能不能跟娘商量一下,讓她大玄孫狗子先在裏面結個婚
家裏實在是沒地方”
直到這時,王桃纔算是真的說出了自己真正的目的,她想要老太太的房子給自己的曾孫做新房。
家裏二十幾口人住的實在是太擠了,最近這些年雖然也搭了點泥土屋,可做新房的確拿不出手,哪比得上老太太那邊住的磚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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