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是？”她的聲音十分沙啞，喉嚨裏像是卡了一口痰一般，嘴脣的蠕動和說出的話不太疲憊，看來還沒有完全適應。
“你墜樓之後，受傷比較嚴重，已經昏迷一年了。”
趙斌簡單的告訴他了一些情況，隨後走了過去，急忙說道：“我有件事情想拜託你。”
郝雪麗看着眼前陌生的趙斌，提防的問道：“什麼？”
趙斌看出了她的戒心，再加上關上窗簾之後病房之中的氣味有些消散不去，於是便打開了病房的門。
“你們進來吧。”
初看到趙斌，婦人迫不及待的要衝進病房，只是病房的異味傳了出來之後，所有人都眉頭緊皺，不知道里面到底怎麼回事。
而錢濤則是看着趙斌很是生氣的嘆了口氣：“太胡來了，實在是胡來，年紀輕輕，不要對病人盲目進行手術，如果出了問題是你負責還是醫院負責？”
趙斌知道這位老醫師說的沒錯，至少出發點是沒錯的。
所以沒有和他爭辯，此時時間緊迫，他也沒有心情在這件事情上糾結。
趙斌看着張小胖道：“喊清潔阿姨來打掃一下。”
說完，婦人也不顧腥臭異味，和趙斌一起回到了病房。
只是一瞬，她便呆愣了下去。
她如何也想不到，再次見到自己的閨女會是這樣一幅場面。
她之前只祈禱着趙斌爲自己的女兒鍼灸一下，病情不會惡化。
但沒有想到竟然……
這時，錢濤也趕緊走進了病房打算爲病人檢查身體。
但看到郝雪麗之後，他也愣了下去。
行醫三四十年。
他從未有此時的震驚。
郝雪麗坐了起來，輕輕揉着眼眸，緩解眼睛的疼痛。
“閨女！”
婦人喊了一聲。
郝雪麗這才睜開了眼睛，看到眼前削瘦了幾圈的婦人，她差點不認識了。
“媽？”
婦人喜極而泣，衝了過去緊緊的抱着自己的女兒，痛哭流涕。
錢濤則是轉過頭來，像是看一個怪物一般看着趙斌，嘴裏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一句囫圇話：“這……這是怎麼做到的？”
趙斌則是低聲說道：“陪她說了會兒話她就醒了。”
趙斌隨口編了一個藉口，一是倘若解釋，便要把古醫龐大的體系給牽扯出來，過於麻煩，二是即便是說了，他也不懂。
所以趙斌也就不再浪費口舌，當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斌哥，那個直播……”
吳樂站在趙斌身後，輕輕戳了戳趙斌的後背。
直播……
趙斌目光看了一眼校園網上的直播，此時小柔還在懺悔。
還能趕得上！
他對吳樂說道：“你校園網賬號密碼借我用一下。”
吳樂焦急的說道：“發彈幕沒用的，現在彈幕密密麻麻的，就算咱發了也會被掩蓋的。”
“不發彈幕，直播。”
趙斌拿出手機，吳樂輸入了校園網賬號密碼之後，便開啓了直播功能。
標題是趙斌起的，十分隨意——“小柔，郝雪麗醒了”
趙斌的手機打開直播之後，用吳樂的手機放着小柔直播的畫面。
“你好，我有件事情要請你幫忙。”
郝雪麗母女二人相擁而泣，趙斌走了過去，開口打擾道。
婦人很是謙和，對趙斌充滿了感恩。
別說幫忙，就算是要她的命她都願意拿出來。
“小兄弟你說吧，有什麼事情只要我們母女倆能做的，一定幫忙。”
趙斌看着郝雪麗道：“能不能和我一起做一個直播。”
郝雪麗眉頭微皺，不知道趙斌是什麼意思。
“我想讓你救救林小柔。”
“小柔？”郝雪麗更加蒙了。
她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小柔是她的好朋友啊，還是室友，她怎麼了？
趙斌看着她的反應，心裏很是驚訝。
她應該是整個事件的經歷者，現在整個洛川醫學院都知道林小柔是推她下樓的真兇，難道她自己不知道？
趙斌把吳樂的手機拿了過來，放在了郝雪麗眼前。
此時小柔臉上盡是淚痕，神色滿是愧疚和歉意，聲音哽咽的說着。
“我知道我該死，我是個賤女孩。我也知道我對不起郝雪麗，這一年來我也累了，每天帶着愧疚和自責活着，那種感覺你們誰知道，活着還不如死掉。”
“還有一些鼓勵我的彈幕，雖然寥寥無幾，但還是謝謝，你們拿我的家庭說話，是不對的。我家的確是情況特殊，很窮，而且沒有一點溫暖，但是這不是做壞事的遮羞布。”
“我最自責的是我弄壞了儀器，竟然把責任推給了我最好的閨蜜。我明明知道她的家境比我還要窘迫一些。”
趙斌和郝雪麗就這麼看着直播，聽着林小柔的懺悔。
如果猜的不錯，這懺悔的最後一個項目，就是吞掉桌子上的那瓶足以致死的藥。
以死謝罪。
“小柔的確不懂事，我替她給你賠罪，我想請你原諒她！”趙斌神色匆忙的說道，皮膚上的鮮血浸透了衣裳，貼身的衣物此時冰涼透骨。
因爲此時小柔的手機關機，能聯繫上的方式只有直播，所以趙斌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郝雪麗。
婦人此時也在一旁勸道：“是啊阿麗，這一年來，說真的多虧小柔這閨女的，如果不是她和我一起照顧你，說不好媽也不能熬到今天。”
郝雪麗則是急忙拿過了趙斌的手機，嘆了口氣急忙打開了直播，嘴裏沙啞的小聲嘀咕着：“這個傻妮兒在幹什麼啊？”
郝雪麗打開了直播之後，調試了一下鏡頭。
校園網上，不少人在看到標題“郝雪麗”三個字之後，立馬就被吸引了進來。
“麻煩大家去林小柔的直播間提醒一下，讓她過來看。”郝雪麗急忙說道。
彈幕密密麻麻的字眼中，充滿了驚訝。
誰都沒有想到，一邊的直播在懺悔，另一邊的直播卻在澄清。
更加讓人驚訝的是，郝雪麗墜樓在洛川醫學院是個大新聞，已經昏迷了一年了，今天竟然醒來了！
趙斌看着小柔的直播間，果然很快密密麻麻的彈幕就刷了起來。
“郝雪麗醒了！”
“郝雪麗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