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玄明看着趙斌微微笑道:“你很聰明,很擅長聯想。”
趙斌看着曹玄明聳了聳肩,這一切的猜測絕非毫無緣由。
無論是遷墓還是墓上墓,即便是趙斌這種對風水毫無瞭解的人都知道不是一件好事,曹操大興陰兵,即便是死後,也留下了謀臣無數,皆是滿腹經綸之人,又怎麼會不知道這樣的行爲對國運極爲不利。
若非別有目的,趙斌想不出其他的可能。
至於曹玄明,無論是體內濃郁的靈氣還是經脈的問題,對於趙斌來說都是一個謎。
他能一眼看出來趙斌距離距離聽天境界只有一步之遙,自然實力在聽天之上。
因此,在趙斌的簡單猜測之下,曹玄明的身份絕不一般。
“我並非曹操後人,這是實話。”曹玄明開口笑道:“不過我的確知道爲何在越下墓上一舉修建兩個曹魏大墓。”
趙斌雖然不信風水迷信,但是此時卻是十分感興趣。
“公元209年,曹操大肆在洛陽東郊挖掘東漢陵墓,北邙山自然是難逃一劫。那時北邙山成千上萬個墓葬被洗劫一空,越下墓自然也出現在了曹操軍隊的眼皮下,越下墓是東周墓,墓內陰氣隨長年累月而生,從越下墓建墓時代,到東漢時候,不過五百多年時間,因而,越下墓對於曹軍的威脅便算不上什麼了。”
“曹軍下墓之後,便將越下墓所有的財寶洗劫一空,而天藥鼎自然也不應被忽視。只是曹軍搬移天藥鼎之後,越下墓之中死氣突然暴漲,不過眨眼時間,下墓的將士便有一批喪命,而天藥鼎移位之後,似乎整個北邙山的風水也發生了些許變化。”
曹玄明開口說道:“北邙嶺的風水,便是洛川的風水,洛川乃天下之中,是東周和東漢的政治中心,奠定了國運地位,因而,從那時候開始,曹魏國運便潛移默化的發生了傾頹。”
“220年曹操身死,本欲葬在越下墓之上來壓制國運,但被重臣駁回,自此,曹魏集團便不可抗拒的走向衰落,後223年曹操謀臣賈詡死前,手書北邙越下墓一事,說曹公生前大動陰土,國脈動盪,以曹家後人鎮墓方可化解。”
“當時曹仁身死,剛剛下葬未及一年,曹丕便令人將曹仁遷墓北邙,但曹仁一人不足以鎮墓,而曹丕便將此事放在了一邊不管不問,把這所謂的陰土、國運之言當做了無稽之談,然而歷史的走向如預言一樣,曹家勢微,不得已便將曹仁葬於曹休墓上,然而爲時已晚。”
曹玄明說完之後,趙斌這才恍然大悟,明白了這雙層墓是爲何。
“不過都是一些迷信而已。”趙斌笑着搖了搖頭。
“是迷信不錯,不過所有表面迷信的事情下面,都有不爲人知的事情。”曹玄明開口說道:“受儒家文化影響,自古以來的史官,都擅長春秋筆法,不罪再當朝,且利在千秋,但是這樣卻也讓許多真相蒙塵,大多都不得而知了。”
趙斌看着曹玄明,此時頗覺得他像極了一個有故事的人。
“我們還能聊多久的天?”趙斌開口問道。
曹玄明看了看雞血燈,隨後擡頭看了看頭頂的蒼白天空,說道:“在等半個時辰吧。”
曹玄明開口說道:“指桑罵槐,明修棧道暗度陳倉這種便是了。”
“不解。”趙斌想了想,開口說道:“你剛纔似乎也沒有說那段歷史蒙塵的真相。”
曹玄明笑了兩聲:“你看我這個腦子。”
他指着北邙山腳下的一片寬廣無垠的田野,說道:“當時這裏是連綿不絕的村落和寨子,天藥鼎移動之後,死氣風眼便移位了,209年,濃郁的死氣從越下墓噴涌而出,一連三個月,北邙山附近終日黑暗,草木枯萎,家畜滅絕,最後是生活在這附近數百年的村民,在睡夢中長眠不醒。”
“這就是真相嗎?”趙斌此時心中駭然,沒有想到還有這樣一段歷史,至少他從來都沒有聽說過。
“光是那三個月,洛畿北邙嶺一代,死掉的百姓便過萬人,那可都是冤魂。”
趙斌看着曹玄明挑眉問道:“你好像對那段歷史很清楚……”
曹玄明笑道:“是比較瞭解。”
“你到底是什麼人?”
曹玄明笑道:“會樂鎮一無名小醫生。”
趙斌搖了搖頭,深知他絕非一般人。
至少就在剛纔趙斌聽他講起三國那一段歷史的時候,心中便隱隱察覺到他絕非一般人。
那樣的細節,以及不爲人知的歷史,無論是正史還是野史都沒有記載,他又怎麼會這麼清晰的知道。
再者說,三國時期的歷史,在華夏漫長的歷史長河中,算得上是討論熱度最高的一段歷史。
無數專家學者非但從正史野史上考究,而且許多人也將目光放在了一些縣誌、鄉志上,但即便如此,也沒有關於這段歷史的絲毫記載。
給趙斌的感覺,彷彿曹玄明在那段歷史生活過一般。
沒有經歷,便不可能引人入勝。
“你很神祕。”
趙斌開口說道。
曹玄明笑了笑:“何以見得?”
“我看不透你。”
“世間這麼多人,看不透一個人也很正常。”
趙斌開口說道:“我活到二十四歲,見過很多人,和各種各樣的人都打過交道,只有和你在一起的時候,感覺是不一樣的。”
“哪裏不一樣?”
“如果說每個人都像是一本書的話,別人是通俗易懂的小說,而你是一本古文撰寫的古籍。”
“這個形容有點受寵若驚了。”曹玄明依舊是微笑着。
“因爲你身上能看到很多很古老很久遠的影子,而且很容易讓人心靜下來,甚至讓人不由自主的產生一種敬仰的感覺。”
趙斌如實說道。
對於趙斌而言,無論是心性還是意識都已經超出常人許多,但此時在曹玄明面前,他依舊覺得自己幼稚的像個孩子。
這不是什麼好事,至少讓趙斌覺得不自在。
因爲他感覺曹玄明一眼便能看透他,但是他從曹玄明身上卻什麼也看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