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
趙斌和左凌雨把董事送走之後,也沒有回公司,而是一同回家去了。
這些天兩人因爲忙着公司的事情,已經很久沒有好好休息過了。
現在已經是臨近傍晚。
左凌雨開着車,車窗搖下來一半,金黃色的餘暉打在那頭及腰的長髮上,在晚風的吹拂下,微微飄動。
趙斌沒有刻意去看她,不過只是餘光看了兩眼,便驚爲天人。
左凌雨臉上洋溢着一些微笑,這件事情告一段落之後,不但把她面前棘手的麻煩給解決了,而且對趙斌的認識也更加深刻了幾分。
她能感覺到趙斌在看着她,不過或許是處於心裏的緊張和一些悸動的小心思作祟,遲遲不敢去和趙斌的目光對上。
只是心裏左思右想的亂想個不停,沒想到這個傢伙雖然話不多,但是腦子倒還挺靈光的。
一路走了半天,兩人都是沒有說一句話。
最後堵車堵在十字路口的時候,左凌雨纔開口說道:“這次謝謝你了。”
趙斌則是微微一笑,道:“不用言謝,應該的。”
這時候左凌雨看着趙斌,道:“沒想到你商業頭腦蠻不錯的,就算沒有這一身武道的造詣,應該也是一個頗有成就的商人。”
左凌雨說完,趙斌則是微微搖了搖頭。
在這個社會,原始財富被一批人積累之後,後來的人想要再去分一杯羹就太難了。
單單是如今年輕一輩,趙斌所認識的頗有成就的年輕一輩,無論是江寒、張權,還是廣北的錢夢媛和關曉吳,那個不是靠父輩積累的財富才創出了一番天地。
趙斌此時回想着之前,心中不由得苦笑了兩聲。
當如自己入獄之後,若是沒有遇到自己的師父,恐怕人生一片黑暗。
倒不是他妄自菲薄,儘管當初學習出類拔萃,而且腦子也算靈光,但是在這個社會上,僅憑藉這些,就連敲門磚也摸不到。
更何況,他現在也十分清楚。
之所以在和周志斌周旋的時候他能夠如此順利的做出應對措施,無非是因爲憑藉着自己的武道實力,能夠站在較高的層次和周家過手。
換句話說,對於他而言,周家所在的緯度遠在他之下,這般降維打擊,即便是他沒有多麼精明的商業頭腦,這周家也絲毫成不了氣候。
甚至整個周家,是死是活鬥不過在他一句話之間。
這時候看着對自己稱讚不已的左凌雨,他自然不敢就這麼厚着臉皮的應下來,而是開口笑道:“不過是周家的人實在是有點愚鈍了。”
只是沒想到,趙斌的一句謙語,在左凌雨耳中卻另有一番韻味。
她一笑,隨後看着趙斌道:“敢說周志斌腦子愚鈍的,恐怕也只有你了。”
趙斌尷尬的笑了笑。
左凌雨道:“周志斌算是周家最傑出的商業天才,就算放眼整個華夏都是數一數二的企業家。雖然他只是周家家主的堂侄子,算不得周家掌權系統裏的血緣關係最近的人,但是就是因爲他能力出衆,這才獨攬大權,幾乎掌握了整個周家。”
趙斌也是尷尬的笑了笑:“就是運氣好罷了。”
兩人在路口等了半天,前面的車始終沒有移動。
等了有十幾分鍾,縱然是左凌雨臉上也有些焦急了:“怎麼回事啊?”
趙斌也是奇怪,按理說這會兒接近傍晚,已經過去了下班的高峯期,此時在這路上,車輛反倒是依舊堵塞的水泄不通。
正在左凌雨疑惑的時候,趙斌下了車,找到了在路邊散步的幾個市民,詢問了一下。
過了三四分鐘,這纔回到了車上。
左凌雨看着趙斌回來之後臉上的輕鬆消退,心情變得沉重了一些,於是趕忙開口問道:“怎麼了?”
趙斌則是微微一笑,道:“前面有政府的車通行,要先停車讓行,應該等一會兒就可以了。”
左凌雨則是不解的說道:“這都十幾分鍾了……怎麼這麼慢呢。”
趙斌則是看着窗外,雖然距離十字路口還有一段距離,但他還是喃喃說道:“可能還沒有過來吧。”
“過車就過車,非要停車等候,真的是,不知道他們怎麼想的,就遵循紅綠燈走不行麼……”
正在左凌雨聲音還沒有落下的時候,一道低沉的哀樂緩緩的傳入了兩人的耳朵裏。
聲音嫋嫋,低沉哀婉。
雖然左凌雨並不清楚前面發生了什麼事情,但這時候心情也不由得低落了起來。
趙斌則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心裏默默祈禱着。
今天是那些撲火英雄火化的日子。
那三十一名英雄的遺體已經全部找到,聽那些散步的市民說,今天帶英雄回來,明天舉行哀悼儀式。
趙斌沉重的嘆了口氣,眼眶之中也不由得溼潤了起來。
這些人是當之無愧的英雄。
在人力不可能抵禦的天災面前,是他們站了出來,擋在了山火前。
用自己的身體,保護着站在他們身後的那些普通人。
就如同趙斌之前告訴江寒的那句話——如果天塌下來,所有人都不得不匍匐下去的時候,總有人是站着的。
而他們就是那些人。
哀樂緩緩飄了過來,聲音由小變大。
前面的車輛,雖然說都是一些私家車。
但這時候像是有指揮,有規律的鳴笛。
長長的車笛聲衝上雲霄,彷彿告慰着那些英雄的在天之靈。
本來只是四五個汽車鳴笛,隨後有十幾個私家車加入了鳴笛哀悼的隊伍。
笛音拉的纖長。
雖然說有些許不同步,但是一道道的車笛此起彼伏,倒也震懾人心。
左凌雨想到了什麼,臉色驟變。
本來還有些焦急的神色,這時候煙消雲散,替而代之的是惋惜和恭敬。
眉頭微蹙,臉上的神色盡數只剩下了傷心難過。
“我知道怎麼回事了。”
左凌雨眼眸眨了眨,眼眶有些泛紅,洛川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情,她怎麼會不知道。
“是英雄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