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大妖聖 >第七章 文宗李放歌
    許淵花了一炷香的時間,大概搞清楚了這場突如其來的文道考覈的內容——他化身成了一個叫做“李放歌”的人,要進京考取功名。

    可這和劍井、劍帖又有什麼關係呢?

    ……

    思維飛速流逝,許淵如同過客、又像是本尊一般一一體味李放歌的人生。

    五歲前紈絝惡劣,直到河邊偶遇千織婆婆,一句“鐵杵磨成針”,讓他恍然大悟,從此醉心文道不能自拔。

    九歲童生

    十歲秀才

    十四歲以秋闈第一名的成績中舉,人稱少年解元

    十七歲闖進京城,會試第一,入宮面聖。

    三日後,金榜題名,聖上親封,大齊狀元!

    京城十年,舞文弄墨,貴極一時。

    而立之年,龍巾拭吐,御手調羹,貴妃捧硯,力士脫靴。得聖上再封,由此界文道賜福,成大齊有史以來第一位文宗!

    又二十載,看破紅塵,雲遊四方,自稱詩仙。

    三百年歸,於麓山傳道受業解惑,史稱麓山書院。

    李放歌一生驚才絕豔,縱享風流卻無拘無束。

    走過了李放歌的一生,許淵甚至從心底涌起了一種“我就是李放歌”“這就是我要的生活”等等感覺,這種意識甚至要將他的本我吞沒。

    可倘若真的如此,那許淵,還是許淵嗎?

    “滾開!”

    許淵猛搖腦袋,陡然清醒過來。

    “我就是我,是不一樣的煙火……哪怕你是李放歌!”許淵喃喃,然後他發現,自己似乎到了另外一個地方!

    不是水中!

    “你終於醒了?”一位少年盯着許淵,眼神如刀。他身着杏黃華服,服飾上有龍形紋飾,而且是僅次於帝皇九爪和太子七爪的五爪金龍!頭戴英勇冠,冠頂有東珠十一顆,同樣只能是皇家三代以內的嫡系皇親才能佩戴的

    。

    “魚,怎麼會是一頭魚?”

    “文宗傳承,怎麼能讓一隻妖去繼承?”

    “大膽妖族,闖入麓山書院文宗閣會考重地,還不跪下。”

    “趕他離開,荒唐!”

    “且慢……文宗當初有言,他曾在外留下了親傳試煉,此子必定是通過了方能進入此方天地,文宗尚且認可了他的資格,我等……就讓他考一考吧。”

    文宗閣,會考大廳,在座的每一位都看不清容貌。

    許淵剛剛看見的那位貌似皇子的少年,開口幫他解了圍。

    那人雖年輕,但說出的話,似乎有些分量。

    “好吧,那就先考。”

    “嗯, 鎮北侯說的有道理。”

    “小魚兒,我出上聯,你來對下聯,知道什麼是上下聯不……算了,聽好……綠水本無憂,因風皺面。你來對,對的意思就是要工整,工整呢又……”

    第二排第一位老者開口,滔滔不絕,人很好。

    但鎮北侯卻眉頭微皺,只因這題,實在是很難。

    綠水和風,無情變有情,這一對其實最難的就在情字上面。想要完整的對上不難,但想要完美的對上,幾乎無解。

    文宗閣會考,三年一屆,這位趙老先生出的這道題,十二年來無人能解。

    這頭小魚的運氣,真差。

    “答不上來,讓他走吧。”

    “不,不要讓他走。他是怎麼進麓山書院的,此事頗有蹊蹺。我定要查出誰在背後搞鬼,壞了規矩……來人,拘他神魂,等候審……”

    “青山原不老!”許淵開口。

    簡單的五個字,卻讓在座的諸位無不動容。

    趙老先生眼中一亮,來了精神。

    “爲雪白頭!”重壓之下,許淵在虛空遊動,鎮定自若。

    剛剛那麼一爭執,他也回過了神。

    看來他應該通過了劍井的文道試煉,然後被傳送到了這個鬼地方。

    這裏的每一個人在他看來,都是一個恐怖的靈氣黑洞,他們呼吸之間的靈氣吞吐量,大的嚇人。

    以至於許淵之前昏昏沉沉,有些醉氧的感覺。

    反正按照目前的情況,他想走也走不掉,索性灑脫一點。

    上輩子語文考試,他就沒下過120分,怕誰?

    何況那對子,他上輩子看見過啊!

    “青山原不老,爲雪白頭……好……妙哉……絕了!”趙老先生額手稱慶,笑道,“過了,我這一關,過了。”

    這豈止是過了啊,這簡直就是絕了!

    青山和雪,至情至性,和上聯一樣,同樣是化腐朽爲神奇,賦予了草木風雪以靈性。此對,可參造化!

    “老趙,你……慎重啊。”

    嘩啦啦!

    之前揚言要查一查許淵的那位老人企圖再度出言阻攔,但他話還沒說完,許淵身邊便涌出了一股泉水。

    泉水噴涌,將許淵託舉在半空,讓魚兒回到了水中。

    “天地異象,文思泉涌!”鎮北侯喜道,“能受到此界文道的認可,確實是過關了。吳老,您以爲呢?”

    “哼!”

    那一直不滿許淵參加考覈的老者終於露面道:“第二題,就讓我來吧。”

    “吳老,請。”鎮北侯眉頭微皺。

    “二猿斷木深山中,小猴子也敢對鋸!

    ”吳老的話中,帶着濃濃的不屑。

    他針對許淵,不是沒有緣由的。

    文宗閣會考,三年一屆,一屆只錄一人。

    能夠通過文宗曾經在外面留下的考覈從而進入此地,說明此子文道素養非同小可,那吳老自己的學生,就懸了。

    那孩子,本是這一屆最有希望進入文宗閣的天驕!

    怎麼能敗給一條山野小魚?

    “這題……很難啊。”

    “吳老是真的火了,他的學生,就是那個連續三年蟬聯麓山書院會考第一的孩子。這魚兒要是過了,那孩子就沒機會了。”

    “你說是那位……太師幼子?原來如此。”

    “答不出來?答不出來就立刻滾蛋!從哪裏來,滾哪裏去!你這宵小之輩!”吳老氣居高臨下,一點時間都不給許淵。

    “這有何難?”許淵就看不慣這個爲難自己的死老頭。

    “一馬失足淤泥內,老畜生怎能出蹄!”

    此言一出,全場一片嘖舌。

    “嘖嘖嘖,這魚兒,下口真狠。”

    “不過依然是絕對啊,好功底!”

    “老吳這次,怕是真的被氣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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