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個聰明人,不然也不可能從許淵手下逃走。
許淵的心思,斷尾自然猜到了一二。
“許兄身手了得,神通廣大,以後肯定能在清江混出頭。我地龍一族,還要許淵兄多多照拂啊。聽說許兄有渠道,我這裏的避土珠,還請許兄幫我拿去和人族交換。”
斷尾說的客氣。
“好說,我必然給斷尾兄你爭取一個好價格。”許淵應了下來。
等到許淵等人離開,一隻小泥鰍問斷尾:“族長,避土珠那麼珍貴,咱們存了幾十年的庫存,爲何要全部給他們?萬一他們中途剋扣怎麼辦?”
斷尾搖了搖頭道:“那就對了!”
“要是他們不克扣,我們一族纔是大難臨頭!”
“這個許淵,和我等不同,他不應該是清江的魚……他屬於大海,屬於天空,屬於註定不凡的那一部分!”
“而我們,身處平凡。但或許有機會,見證一段不平凡!”
……
“這斷尾,挺會做魚的。”老錦鯉拿着幾顆避土珠。
以後要避土珠直接去地龍一族提貨即可,而現在他手上的,是斷尾單獨送他們的。每人三顆,都是暗勁級別的尚佳貨色。
“他們一族和人族經常打交道。有些觀念,早就有人在暗中給他們灌輸了。”許淵一語道破天機。
斷尾身爲地龍一族的二號人物,但待遇和普通暗勁泥鰍一樣,這本來就是隱患。
和地龍一族交易的人只有稍微有點想法,都會挑撥斷尾的。
許淵不過是截胡罷了。
至於地龍一族的避土珠,許淵打算給他們留三分之一,畢竟一顆珠子就代表一頭泥鰍失去進步的可能。
然後自己留三分之一以作備用,以後的洞府什麼的都會大量需要。
最後三分之一讓樓綰綰去操作,得到的收益適當分地龍一族一些,四六或者三七開。
不是許淵心太黑,而是給多了,斷尾也不敢收。
此戰之後,許淵對一劍如初有了更深的見解,趁熱打鐵好好鑽研了幾天,鞏固了時間之力的附着強度,讓傷口保持“如初”狀態會更久。
之前要不是斷尾出手,其實許淵的一劍如初馬上就會失效了。
若是當時就是改進版的,也就不用誅心了。
這玩意兒,有些時候還是挺靠不住的。
……
一場三國圍剿,很快就變成了一國投敵。
當地龍一族族長戰死,新任族長和清江西小黑魚稱兄道弟的消息傳到清江東的時候,劍魚一族的族長正在點兵點將,準備出征。
“那頭老泥鰍,竟然是化勁修爲?他好大的野心,這麼大的事情他藏着掖着,擺明了是想找時機挑戰鱉丞相!”
“什麼,老泥鰍被清江西的小黑魚殺了?”
“聽說是……單獨擊殺的!”
斷尾都是族長了,他補刀前任的行爲自然會被掩蓋,這樣反倒是成全了許淵的威名。
“太恐怖了,從沒有那麼厲害的魚兒!據說他只是一張口,化勁期的老泥鰍就被斬傷,傷勢無法癒合,生生流完了渾身上下最後一滴血。”
“還有,說他一劍斬殺了百頭泥鰍,還把他們的腦袋串起來當成戰利品收集。”
“這麼變態?”
“傳言這魚兒後面有人族大修士支持,我們還是……算了吧。”
“嗯,此事需要從長再議。大家先回去,我明日啓程,去上游拜見鱉丞相後再說。”
出征的劍魚們就這樣散去。
不止劍魚一族,整個清江的水族都在議論這件事情。
自鱉丞相之後,清江,很多年沒有出現過化勁了!
同樣的,自鱉丞相之後,清江也有很多年沒有出現過擊殺化勁妖怪的事蹟了。這一筆,真的是濃墨重彩!
br />
這句話,開始流傳。
很多魚兒都悄悄地游到了清江西,想要加入。
清江西也不反對,反而大開方便之門,稍作登記就可以永久在清江西居住。
這一下,吸引了更多的水族。
水質好,環境好,治安好,還不收保護費,清江西的條件實在是太優越了!一時間,曾經空蕩蕩的清江西,熱鬧了起來。
但詭異的是,局勢都如此動盪了,鱉族卻一直沒有人出來澄清。
那可是十多頭鱉、龜啊!
鱉族就當沒看見一般,提都不提。
不僅如此,衆魚以爲的鱉丞相的怒火,遲遲沒有降下,沒有任何人找清江西小黑魚的麻煩。
看樣子就像是……
怕了?
“怕自然是不會怕,我擔心,那頭老鱉是即將突破了!”老錦鯉並沒有盲目樂觀,觀點一針見血。
許淵也是這麼看。
等鱉丞相出關,可能清江西會遭遇一場血洗。
“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老錦鯉突然醒悟,瞳孔緊縮。
“差不多。”許淵道,“鱉族對清江各區域的侵蝕一直是暗中發展的,但劉俊之前卻一反常態,搞小動作的同時一點都不怕被發現。”
“這種心態,必是有了什麼依仗。”
“除了鱉丞相即將突破之外,我想不到這種啃老的傢伙還會因爲什麼而信心爆棚。”
“所以,就試探了一下,組織了這次突擊。”
許淵侃侃而談,老錦鯉卻聽到驚心動魄。
“你就不怕,鱉丞相併沒有遇到突破的契機,那現在,他就已經打過來了,咱們就完了啊!”老錦鯉有些後怕。
“不是還有樓綰綰嘛,實在不行,咱們去她家寄居幾日,想必鱉丞相是不敢殺出清江的。”許淵呵呵一笑。
但老錦鯉知道這絕對不是他的真實想法,他內心那麼高傲的一個人,絕對不會靠一個女人。
……
清江大瀑布。
“咦,許施主,你來啦?”
小和尚還在選石頭,目前進展不大。
許淵派人送過來的珠子,他就選了一顆避水珠,除此之外分文不取,反倒是回送了一些果子露珠什麼的。
讓負責送東西的楊肥魚血賺一波。
“許施主是要走了嗎?”小和尚雖然看不見人形,但是卻能看見人心。
“嗯,出趟遠門。”許淵特意來和小和尚告個別。
小傢伙一個人出門在外,怪可憐的。
“我覺得,這個東西許施主用得上。”小和尚攤開肉嚕嚕的小手,手心正中,一顆紫檀佛珠靜立,“我給方丈串的手串,每樣珠子一顆就夠了,這個珠子我還有一顆。”
珠子是老方丈送給小和尚的,一共兩顆,小和尚覺得許淵特別親切,這纔出手相送。
“多謝了。”
許淵收下珠子,一路朝清江渡口游去。
或許下一次再回來,不知道這清江又會是什麼模樣?
鱉丞相會不會已經出關了?
樓綰綰會不會幫自己保清江西的夥伴們一手?
自己會不會安全的回來?
日出東方,一縷金色的陽光灑下。
清江之上,一艘烏蓬小船佇立,一道人影略顯滄桑,身上充滿了死寂的味道。
許淵一怔。
羅成身上,竟然有濃濃的死氣……人還活着,但是死志已生,此次出行,難道必定是有去無回?
“哈哈哈,來得好,我沒看錯你!”
羅成凝出一張水椅,擺了幾盤小菜,和許淵坐在船頭暢飲。
許淵很健談,羅成喝的很多。
這一頓,指不定是二人最後的第幾頓!一人一魚,一壺濁酒盡餘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