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還是那個趙老,但他身邊的空氣,都彷彿變得神聖。
一道神祕的符號在他的眉心一閃而逝。
然後一股威壓,橫掃玉京,橫掃中原五百州!“趙科,白芷人士,三歲成詩,十歲中舉……二十二歲,金榜題名……五十六歲,名震大齊……一百零二歲,成就文道大儒,受萬人敬仰……兩百三十三歲,着手編纂教化神
書《三字經》,功德無量……今,三字經成。匡扶文道,集一國之氣運於一體,受天地功德一道三成六分。終成聖人,天地敕封,三字聖人!”
轟!
天地齊鳴,久久不絕!
這一刻,大齊各地的文士都沸騰了!
文道,又出現了一尊聖人!
文道昌盛啊!
而且這位新聖,不是大家預計中最接近聖人的那幾位存在。相反,居然是在文壇算得上“新秀”的那位趙老。
在這條路上,趙老絕非走的最快的那幾個。
麓山書院的車副院長的文道素養,趙老就自認爲遠遠不如。
但這一步,他卻走到了前面。
他先那幾位領袖一步,一步踏上了文道的巔峯。
問鼎聖人!
三字經,三字成聖!
史上,恐怕再沒有比他成聖更輕鬆的了。
而這一切,都是因爲……那頭小黑魚!
“趙科,謝過天地。”
趙老朝天地一拜。
“趙科,謝過文道。”
趙老又朝文道一拜。
正當大家都以爲到此結束之時,他們發現趙老竟然面朝北方,又無聲的禮拜一次。
這一次,讓大家想起了之前和荀聖論道的那個聲音。
莫非……
趙老是在感謝那位前輩相助?
沒錯,就是前輩!
能和聖人論道,那層次,用腳想也想得到。
之前荀聖讓趙老收手,並且許諾將來當趙老邁出最後一步的時候,會親自出手相助。
意思,也就是這個意思。
也就是在趙老成聖或者當選文壇領袖之時,幫他應付更高一層次的阻撓者。
現在看來,趙老雖然拒絕了一位聖人。
但其實,他早有另一位聖人相助,自然不懼。
至於趙老不說那位聖人的名字,估計是那位“聖人”想低調一些。
大家表示理解。
就在大家震驚之時,鮮有人發現,荀聖的聲音似乎再也沒有出來過。似乎就這樣,無聲無息的離開了。
但其實,遠在清江郡小郡主書房水渠中的許淵,此刻面前,陡然出現了半截戒尺。
那是一根黑色的戒尺,上面有刻度,更有文學鉅著的銘刻。
最引人注意的是上面有方正六個大字:
人之初,性本惡!
……
“人之初,性本惡!”
黑色戒尺破空而來,速度不快,但氣息鎖定之下,許淵無所遁形。
報復!
這是聖人的報復!
這是荀聖藉助因果發動的進攻,雖然不是他親自出手,但有他的成聖之基在,等縣對手絕對逃不過這一劫。
這世間,道有千千萬,很多時候,沒有對錯,只有你懂與不懂,你認或不認。
而荀聖,認的,就是人性本惡之道。
他因此而鑄就聖基,立地成聖。
也相應的,把這條道大肆推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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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纔是他會忍不住而動手的原因。
你要說趙老成聖,荀聖可能並不會阻止,甚至會提供幫助。但趙老是基於人性本善的聖基成聖,那荀聖就無法忍受了。
即便現在的趙老只是一尊新聖,遠遠不是荀聖的對手。
但聖就是聖,這意味着他們以及處於同一層面。
這意味着,從今天開始,荀聖的理念,將會遭遇到同一層面對手的衝擊。
他的道,再也不是唯一。
從壟斷走向競爭,這已經是一種失敗了。
“放肆!”
黑色戒尺襲來,許淵只覺得自己彷彿置身於一片荒原,天空中烏雲密佈,壓了下來。他就像一個渺小的螻蟻,唯一的結局就是被對方分分鐘碾死。
然而一山還有一山高。
他腳下的荒原陡然驚變,拔地而起,赫然成爲了一座五指高山。
山高可通天。
五座山峯之間,有一座金色的宮殿。
金光四射,將黑色戒尺托住,讓它不能砸下。
“你是何人?這麼重的魔氣,果然非我正道!”
黑色戒尺中傳出神音。
並非荀聖之音,而是這柄戒尺的器靈之音。
荀聖,是不會親自動手的。
畢竟之前的論道是當着天下人的面,他荀聖要是事後出手,絕對逃不過輿論討伐。所以只能讓神物自主出手,根據氣息牽引,找到許淵。
但荀聖萬萬想不到,和他論道的那個人,並沒有那麼脆弱。
尤其是器魂的比拼。
吼!
一聲龍吟!
一道長劍飛出,劍鞘化形成龍,無邊無際,和黑色戒尺一般,同樣有驚天偉力。
而劍身雪白,宛若神魂,鋒銳無比。
白色神龍將戒尺緊緊纏繞,絲毫不比這柄神器弱勢。
甚至,白龍之牙還隱約佔了一絲上風。
因爲在白龍之下,還有一座五指魔山和宮殿支撐。
二打一,怕過誰?
黑色戒尺不敵,當即潰逃。
“來都來了,不留下點什麼,怎麼可能走得掉?”閻魔天子的聲音一如既往的霸道。
只見一張大手張開,朝黑色戒尺抓去。
黑色戒尺瘋狂搖擺,在大手即將抓住它的時候,破空離開。
空間破碎,許淵回到了現實世界。
他依舊在小郡主書房的水渠之中。
剛剛的那一切,是真實的存在,但又不是真實的存在。
一切,都是神念之間的較量。
無聲無息。
許淵識海,閻魔天子站在宮殿之巔,不屑的道:“藉助文道的力量,傍上了大齊這個大款,耗時幾百年蒐集的惡力,想不到竟然這麼沉。”
“有了這股惡力,讓那小子凝聚一具惡身,我便能夠……”
閻魔天子哈哈大笑,攤開左手。
掌心處,一枚“惡”字,熠熠生輝。
……
大齊,荀家祖宅。
祠堂中供奉了一柄黑色戒尺。
但在這一刻,戒尺下的法壇轟然坍塌。
看管的族人趕緊在泥磚之中把黑色戒尺拋了出來,但當他看見戒尺的時候,渾身汗毛炸立,彷彿見了鬼一般。
“不好了,神器……神器上的字不見了!”
黑色戒尺只是,原本的六個字,只剩下了五個。
最下面那一個“惡”字,已然消失不見。彷彿從未出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