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度不減，威能不減，甚至連上面兇殘的殺意都沒有絲毫的收斂。
這是要……當着聖人的面，斬了人家的親孫子？
姬武倒吸一口涼氣。
心中暗歎，也還好是離章走的找，不然以他和許淵的關係，怕不是留下三根觸手就可以走得了的。
“本聖讓你……住手！”
聖人之音再度出現，那隻大手朝許淵的白龍之牙抓去。
聖人威壓之下，所有人都趴在了地上，即便芊芊，也半跪在地。
許淵額角青筋跳動，他面色被憋的通紅，最後硬生生的吼了出來：“不！”
轟！
文道意志洶涌澎湃，一半和法家意志糾纏，一半鋪天蓋地的朝荀聖壓去。
文道意志，憤怒了！
堂堂文道聖人，居然不幫那個孩子，簡直豈有此理！
許淵之於文道的意義，甚至都超越了一尊文道聖人之於文道的意義。這一點，荀聖恐怕都不清楚。
若是一半的文道修士，可能是無法和文道意志掰腕子的。
可荀聖可以！
他是聖人！
超凡脫俗，跳出了一切規則之外，和文道並非完全的單項選擇和從屬關係。
“改日，我必定會負荊請罪！”荀聖強硬的拒絕了文道意志的安排，並且將文道意志驅逐。
今日之後，他在文道的地位，將會一落千丈。
但他不後悔。
堂堂聖人，倘若連自己的至親都無法庇佑，還當個勞什子的聖人啊！
“你很不錯，但我希望，一切都到此爲止。今日之後，你們再無恩怨瓜葛，他不會找你尋仇，而你還獲得了一位聖人的好感！”
荀聖搞定了一切之後，繼續朝許淵施壓，並且已經快要抓到了許淵的劍。
他保證，他的承諾會有效的。
這是聖人的胸襟和氣度，常人完全不如。
然而荀聖不會想到，許淵的想法，竟然和他出奇的一致。
“他傷了我摯愛一劍，我就一定要還他一劍。倘若連自己的親人朋友都不能保護，那我還修煉個屁！趁早滾回臭水溝裏，當一條混喫等死的臭魚算了！”
“今日這一劍，他不接也得接，誰敢阻我，我一併斬之！”
許淵的聲音，響徹九天。
整個眼界之中，無論之前對許淵感官好壞，這一刻，所有人都只剩下歎服。
從未有人膽敢在聖人面前，如此言語。
這簡直就是藐視聖人！
這明明是無禮到極致的行爲，卻偏偏讓所有人感動，讓所有人崇拜。
或許，是因爲大家都會遇到這種幾乎等同於不可抗力的阻力吧。
威壓之下，絕大部分人都會屈服於現實。
但試問，誰心中沒有哪怕那麼一瞬間的反抗衝動？
有？
那就夠了！
“滾！”
許淵的背後，那道虛影陡然開口，石破天驚。
荀聖的手一頓，竟然再也無法朝前。明明距離許淵只有不到一尺的距離，卻咫尺天涯，永遠也無法觸碰。
“走！”
荀聖發現，在這一刻，自己被那道虛影完全壓制，完全無法動用任何神通。
於是虛空中，半截乾枯的手臂深處，將荀陽法摟住，然後一扯。
那是荀聖的真身！
蒼老而神祕。
然
而一個老年人，再快，能快得過許淵的劍？
兩股鮮血狂飆！
白龍之牙從荀陽法的小腹插入，洞穿脊椎，破開腰背，然後同時也插在了那隻摟着荀陽法的蒼老之手上。
蒼老手掌的掌心，流出了鮮紅的血液。
荀聖，被許淵斬傷！
一切都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等衆人回過神來，許淵身後的虛影早已消散。荀聖的神通大手也消失不見，荀聖真身和荀陽法更是徹底遁入虛空。
但憑尹素多年的醫學經驗來看，荀陽法估計傷的不輕。
那一劍，即便要不了他的命，也至少能要了他半條命。
許淵手腕一番，一本神書出現在他手中，上面七彩光輝閃爍，楊戩傳三個大字熠熠生輝。
許淵翻開，找到了八九玄功篇章，將其撕下然後扔給了何傾城。
“幫我把他們平安的送到玉京。”
話音落下，一股前所未有的威壓，從虛空中襲來。
毫無疑問，真正的荀聖，怕是來了！
何傾城眼皮子一跳。
在荀聖的面前，護下許淵的這羣朋友並且送到玉京，而護送費則是赤城王的八九玄功。這筆生意，高風險也高回報。
沒有太多時間考慮，何傾城一咬牙，點點頭：“好！”
“許淵！”芊芊不捨，她知道許淵即將面對什麼。
“許淵，我叫父親來，你等着！”尹素似乎想到了什麼辦法。“不要，你們待會兒找準時機，悄悄的離開。不要驚動任何人，不然即便你和小文武侯沒事，芊芊也……”許淵搖頭，“你們走吧，我們一定能再見的。下次見面之後，就不
會分開了。”
空氣中，瀰漫着訣別的氣息。
嘭！
荀聖很生氣，甚至就連烘托氣氛的時間都不給許淵他們。就在那一瞬間，空間破碎。
不是一般的碎，而是徹底破碎。
那個空間黑洞，看樣子，不知道眼界要何年何月才能修復。
眼界的壁障，被打破了！
“走！”
許淵一聲低吼，竄了出去。
他單槍匹馬，衝進了黑色的虛空之中。
“哼！”
荀聖沒有多說，跟着許淵身後，並沒有急着出手。之前那個聲音太令他忌憚了，他必須要確定，那個人，不在這裏！
沒錯，他知道那個人是誰，那個讓天下文道修士都黯然失色的怪物。
李放歌！
若非因爲那道虛影，荀聖還未必會親自前來。
他老朽的軀體，本來就不宜多動。
但如果是一個可以問鼎文道的機會，那麼做什麼都值得。
看着一道道四處蔓延的空間裂縫，何傾城帶着芊芊他們，鑽了進去。龍蟒之軀，還有騰蛇之翼，讓她擁有短時間內橫渡虛空的能力。
出了荀陽法，也就只有她有這個本事。
所以許淵纔會讓何傾城出手相助。
而姬武在想要家族接引的時候，彷彿感受到了什麼，想起自己的命數，他決定相信冥冥之中的那股召喚。
於是他也投身進了某道空間裂縫。
他的肉體，同樣經得住空間的打磨，但前途何路，就不是他可以控制的。
大概過了一炷香的時間。
一頭千丈龍血黑鯊從虛空中鑽入眼界，身上到處都是傷口和血跡，這些都是虛空留下的傷害。
許淵不是何傾城，肉體還沒有強到那個地步。他氣喘吁吁，盯着身後那個同樣從虛空中走出來的老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