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峯過來看了兩眼,沒有當回事。
“應該是以前那些被殺的將士身上的吧,看着做工和樣式都是男人用的。”
謝明歡從地上將荷包撿了起來,回身走到有光線的地方舉着細細看了半響,臉上的表情陰沉。
“這上面有血跡,還新着。”
“什麼?”
尤峯跟過來,接過荷包,仔仔細細看了一遍,臉色也沉了下來。
只不過單憑一個荷包,頂多從它的做工上來推測,荷包的主人經濟條件不好,但丟荷包的人到底是不是兇手,還另當別論。
晉王從進了林子,就一直用手帕捂着口鼻。這林子裏的氣味,果然不是他堂堂紈絝王爺能夠受得了的。這會見謝明歡等人竟然還在這裏討論了起來,一點要走的意思都沒有,晉王忍不住過來催促了。
“找到有用的東西了嗎?”
“不是本王說你們,這密林裏你們自己也說了,各種飛禽走獸的,就算有線索,也早就被破壞了,與其在這裏耽誤功夫,不如從屍體上入手,找到死者的致命傷,有沒有兇器,還有死者的身份,這些哪一個不比在林子裏瞎轉悠有用?”
謝明歡深深地看了晉王一眼,沒吭聲。
尤峯笑呵呵地拍了拍晉王的肩,一臉開心:“老子就說沒看錯人,你這個王爺不錯,有腦子!”
晉王翻了個白眼:“會不會說話,不會說話就別亂說。”
第二處雖然找到了一個荷包,但荷包帶來的線索並不完整。衆人隨着尤峯繼續往林子深處走。只是越往深處去,光線越暗,再加上大家都互相沉默,情緒沉重,漸漸的氣氛有些凝重起來。
與此同時,更匪夷所思的事也出現了。
“尤哥,那個坑找不到了!”
在前面探路的兄弟跑回來,氣喘吁吁。
尤峯上前兩步:“什麼找不到了?那坑就在那裏,難道還會跑嗎?”
後面晉王也在和謝明歡小聲嘀咕。
“你有沒有覺得這坑與坑之間的路線,有問題,走的本王頭暈目眩的。”
謝明歡皺眉,她也覺得這路線走過來,有些古怪,但到底怎麼回事,一時半會還說不上來。
“先過去看看,路線的問題……”謝明歡不由想到了崔郢,看來回去之後要寫封信給崔大哥,請他過來幫忙,“回去之後,我請個專業的人過來查看。”
尤峯走了過來,將兄弟說的情況和謝明歡、晉王兩人說了。
謝明歡提出要去那裏看一看。
尤峯強調:“謝姑娘,你可能沒聽清楚,我剛剛說,那個坑找不到了。”
謝明歡道:“我聽到了。但大致範圍總是有的吧,我想過去看看。”
扭過不謝明歡,尤峯喊了剛剛過去的兄弟到前面帶路。不過一盞茶的功夫,就到了那個兄弟說的地方。
“就是這裏。”
“之前就是在這附近找到的第三具屍體,但是現在那個坑找不到了。”
謝明歡聯想着之前兩個坑之間的距離和方向,閉着眼睛按照心中所想在朝着東邊走了過去,走了大概有二十多不的距離吧,謝明歡睜開眼,蹲下來觀察腳下的浮土。
沒有血跡,沒有被動過的痕跡。
謝明歡原本因爲想到的某個可能性而浮起的心落了下去,不是,不是,幸好不是。
晉王跟了過來,居高臨下地看着謝明歡問道:“你在做什麼?堂堂謝家大小姐,行爲舉止古怪,你還要不要名聲了?”
晉王從小到大對謝明歡這種反應熟悉的不能再熟悉,這也養成了他的只對謝明歡的獨特的碎碎念,追在她的身後,喋喋不休。
“你查案就查案,但是動不動就閉上眼睛自己行動是什麼意思,難不成你還有什麼我不知道的神通?”
“在這種鬼地方,你一個人行動,有多危險,還用本王告訴你嗎?”
“不要以爲你不說話,這件事就能這麼完了。”
晉王的碎碎念,是被尤峯一聲怒喝打斷的。
“安靜!”
聽到尤峯的聲音,他們這才發現,方纔竟然是已經分開走散了。而此時,只能聽到尤峯的聲音從西邊傳過來,並沒有看到尤峯還有他三個弟兄的身影。
“怎麼回事?”晉王低聲問。
“出事了。”胡書快步走過來,沉着臉,表情很是嚴肅。
“過去看看。”謝明歡先一步朝西邊跑過去。
等他們趕過來的時候,就看到尤峯和三個弟兄,臉色難看的背對着他們站着。再走近一些,就見到他們的前面,竟然是又一個受害者。
應該就是這兩日遇害的,受害者的臉還沒有遭到毀壞,雖然上面佈滿了淤青,但比起那些被禿鷲、豺狼啃食過的要好的多。
“媽的!”
“孫子!”
謝明歡走過去仔細查看受害者的時候,尤峯像是纔回過神來。他一聲爆呵,抽出腰間的軟劍就想往林子深處衝。
“老子就不信了,就是把這片林子砍了,老子也要把那個混蛋找出來!”
身後的兄弟將他攔住了。
“大哥,冷靜點。”
“大哥,你放心吧,咱們兄弟就是死,也要把那孫子找出來!”
沒有理會尤峯幾個人的憤怒。
謝明歡仔細的觀察者被掩埋在這裏的受害者,她的臉上有淤青,說明兇手在凌辱她的時候,曾經拳腳相加。皮膚上已經找不到胭脂的痕跡,說明被囚禁的時間最少要在三日以上。
除了露在外面的頭,兇手沒有留下其他刻意的標記,說明他不注重儀式感,那麼爲什麼要把頭露在外面呢?
“這是什麼?”
晉王在旁邊四處轉了轉,就在屍體不遠處的草堆裏,有明顯的腳印,而腳印旁邊還有斑駁的乳白色液體。
謝明歡起身過去看了兩眼,臉上浮現出疑惑。
晉王嚷嚷過後,又低頭仔細看了兩眼,隨即臉色古怪了起來,他將謝明歡一把拉到自己身後,語氣不善地道:“別看了,不是什麼都能看的,你一個沒出閣的姑娘,瞎看什麼!”
謝明歡茫然,盯着晉王的後背問:“我看什麼了?”
晉王:“……”
臉色更黑了,但是半響他都沒有說一個字。
胡書和尤峯等人也走了過來,幾個人看完,都有志一同的沉默起來,對謝明歡的問題,全都當做沒聽到。
如此這般,就算之前謝明歡沒想到,現在也猜的差不多了。而她並沒有功夫和這些男人一樣想一堆亂七八糟的,她想的是,這樣一來,兇手把受害者的頭露出來就可以說得通了。
因爲他還會重新來到這裏,通過這些屍體,繼續凌辱她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