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陋的小院,因爲晉王的到來,瞬間變得擁擠起來。
一直跟在晉王身邊的明公公,趁着晉王纏着謝明歡不放的功夫,以最快地速度找到琪兒,將她拉到一邊問。
“王爺趕了一夜的路,還沒用早飯。”
“哦,這麼巧,我家小姐也剛用。”
“哎呦我的姑奶奶,我的意思是,你趕緊再去給王爺準備一份,就說是謝小姐吩咐的,這樣王爺對你家小姐,不就更感動了!”
“——對哦!還是明公公你聰明,我這就去。”
這邊兩人達成一致。
但那邊被晉王僅僅扣在懷中的謝明歡,心情就不是那麼美好了。
“司馬晉,放開我。”
晉王故意裝作沒聽到,摟着謝明歡的力度更大了幾分。
也跟着出來的其他幾人,崔郢只在晉王抱住謝明歡的時候,眉頭微皺了皺,不過他很快就轉身離開了,沒有官職在身,又灑脫肆意的崔公子,根本沒想過要對晉王見禮。
至於拓跋爾,倒是有點真心爲謝明歡好,所以掙扎着出聲問。
“王爺,您用過早膳了嗎?”
“要不要一塊用膳?”
但萬萬沒想到,晉王直接低頭問謝明歡。
“還沒用飯?”
他又擡頭略微看了一眼小院裏的人員配備,皺了眉,嫌棄地道。
“不會連個廚子都沒有吧。”
“是你那個小丫鬟做的?”
謝明歡掙脫不開,又不想任由晉王爲所欲爲,她暗中運氣,在晉王環顧四周的時候,腳下毫不猶豫地的踢在了晉王的腿上。
晉王嘶的一聲,因爲突如其來的痛,手中的力道鬆了幾分。
謝明歡幾乎是馬上抓住了這個時機,從他懷中退了出來。
獲得自由後的謝明歡,美目惱怒地瞪着晉王,和他保持着兩個人左右的距離。
但晉王並沒有就此罷休,反而一步步朝謝明歡靠近,臉上笑的好不明媚,桃花眼也上挑着,故意逗弄謝明歡。
“怎麼,半個月不見本王,害羞了?”
“滾。”
“本王正在滾啊,這不是要滾到你懷裏嘛!”
“司馬晉!你要是再往前一步,別怪我不客氣。”
“本王不需要你客氣,儘管熱情的投入本王的懷抱就好了。”
“你們還在等什麼——”謝明歡忍無可忍,朝空氣質問。
只是,良久之後,在她已經被晉王再次拉進懷裏,並且被晉王抱着,躍到半空又飛離小院時,才聽到空氣中傳來一道弱弱的迴音。
“老太爺吩咐了,不讓我等打擾晉王殿下和您的相處。”
謝明歡:“……”
半盞茶後。
謝明歡和晉王對坐在一家隱蔽,佈置精巧的小店中。
店主親自站在旁邊等兩人點菜。
謝明歡暗暗觀察着這家店,心中有很多疑惑,需要坐在對面的這個男人解釋。晉王翻看着菜單,毫不客氣地把上面的菜品從頭點到尾,最後總結道。
“你們這有的都給我上一份。”
店主笑眯眯地點頭應是,根本不多說一句,轉身就去準備。
店裏三三兩兩,在靠窗的、樓上等隱蔽的位置,或多或少還坐着其他客人。
謝明歡望着晉王問道:“這又是什麼地方?”
晉王給兩人倒了茶水,神態輕鬆地道。
“這是二哥告訴我的。”
“應該是他以前在北地經營的勢力。”
謝明歡抿着嘴沒吭聲。
晉王的二哥,也就是當今東宮太子,對晉王的拳拳愛護之心,還真是好的讓人懷疑,謝明歡對晉王的話只信了一半。
不過她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
“暴亂之事,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解決完的,你纔去了半個月,就又離開,難道不怕引發更大的動亂嗎?”
晉王目光灼灼地盯着謝明歡看。
直到謝明歡被他看的,再次惱火起來,晉王才笑呵呵地迴歸正題。
他神態輕鬆,對北地那點糟心事,看起來並不放在心上。
“都是一羣耳根子軟的愚民,給錢就是娘,若是被他們爲難住,那本王以後在這天底下還要不要混了。”
“還有那邊的帶兵的將領,一個個不思爲國爲民着想,每天淨想着怎麼回洛陽升官發財了,本王會放過他們嗎?”
晉王說到這,嘴角浮現出一抹壞笑,帶着胸有成竹的自信。
“你知道本王怎麼收拾他們的嗎?”
也不等謝明歡問,晉王就痛快地講了他收拾那些不務正業的當地官員的事。
“本王纔不管他們到底誰和觀音教有牽扯,誰沒有牽扯,也不管他們誰貪的少,誰犯得錯少,既然現在他們的直接領導是本王,那本王說什麼,他們就得聽。”
“所以本王承諾他們,誰用和平的方式,不出現一個死傷,平息了這場暴亂,本王就破格提拔他做北邊的二把手。”
謝明歡:“所以,你提拔了?”
晉王呵呵冷笑。
“他們把本王當傻子,本王當然要讓他們追悔莫及。”
“別說,還真有那麼幾個聰明人,把這差事辦的漂漂亮亮的,但這二把手的位置,本王從頭到尾就沒想過要給他們,所以——本王就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等他們把暴亂平息的差不多了,悄悄派人解決了幾個他們之前安插進去煽動暴亂的人,一石二鳥,一箭三雕。”
說完,晉王眼巴巴地望着謝明歡。
“怎麼樣,有沒有感覺本王很厲害。”
“快誇誇本王。”
謝明歡:“……”
她似笑非笑,但還是配合地違心讚美了晉王兩句。
“王爺厲害。”
“王爺威武。”
心中卻是閃過一串呵呵。
果然是皇室中人,做起這種表裏不一的事,手段比別人不知道要高明多少倍,這大概就是天生的政客吧,哪怕以前在洛陽裝模作樣的再紈絝,也沒辦法泯滅本質。
晉王卻被誇的很是心滿意足。
“好了,現在該說說你了吧,最近沒有本王在身邊,有沒有感覺很空虛,長夜難眠,有沒有想本王想的睡不着覺?”
謝明歡強忍着想要把茶水潑到他臉上的衝動。
幸好店老闆開始上菜,阻止了謝明歡真的做出這麼不雅觀的舉動。偏關縣是西北小鎮,菜品遠不如洛陽精緻,而且口味風格都要偏西域外族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