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天明當然也知道，所以拿的時候小心翼翼的。
那模樣，完全就像在捧一個剛出生的嬰兒。
張天明沒有順勢詢問價格，而是非常仔細的觀察了起來。
對於元青花，張天明很瞭解。
準備了這麼多年，爲的就是這一天。
幾乎沒一件元青花上都一個故事，比如大家耳熟能詳的鬼谷子下山罐，上面描繪的就是鬼谷子從下雲夢山，拯救戰亂。
而這一件也不例外。
上面用濃重的色彩描繪了一龍一鳳相互交纏，遨遊在天際，旁邊點綴着一些祥雲。
這是龍鳳呈祥，也是吉祥如意。
其中彷彿有股意境噴薄而出，活靈活現。
張天明一寸一寸打量，越往後看，他的雙眼就越亮。
他所掌握的每一點知識都在告訴他，手裏的這個元青花大盤子，百分百是真品無疑！
張天明微微吸了一口氣，把心中那股激動之意強制壓了下去。
他沒有就此下決定，而是開口問道：“這個無間我有些看不準，能都請朋友看一下？”
自己看不準的東西，要請朋友幫忙掌眼，一定要經過攤主的同意。
這也說這個行當中的規矩之一。
“誰看都可以，但我還是那句話，拿好了，這東西可不便宜。”
攤主再次叮囑了一句，似乎在強調這個元青花盤子價格很高昂。
張天明點了點頭。
猶豫了一下，張天明把盤子遞給了顧牛生。
“老顧，麻煩你了。”張天明鄭重的說道。
“老張，你就放心吧，我的本事你也不瞭解麼！”
顧牛生冷冷的瞥了神風一眼，自信一笑。
神風沒有說話，對此也並不是很在意。
他在意的是眼前這位攤主，神風總感覺這位攤主哪裏有些不對勁兒。
專業的就是專業的。
顧牛生從口袋了掏出一個寸鏡戴在了左眼上。
寸鏡這個東西不長見，只有修表工會經常用上，一個長筒狀的東西，戴在一隻眼睛上的那種。
顧牛生神色專注，詳細的觀察了一番，把盤子重新遞給了張天明，並小聲的說道：“是真品無疑。”
張天明懸在半空中的心，瞬間就放了下來，明顯能看到他大鬆了一口氣。
隨後，張天明才把盤子遞給了神風。
他並沒有把神風忘記，只是更相信顧牛生一些而已。
“神風，你也給我掌掌眼。”
若是換做是其他人，神風肯定會拒絕的。
因爲他知道，張天明心裏其實已經下了決定，只要價格不是高的離譜，他肯定會買下來的。
既然都已經下了決定，那還給我看幹嗎？！
雖然心裏不是很愉悅，但礙於面子，神風還是把這個有些沉重的盤子接了過來。
盤子不但大，而且沉重，明顯是禮器。
神風沒有像他們那般仔細的去觀察，只是隨意的看了兩眼，模樣甚至有點輕浮，給人一種根本沒上心的感覺。
但神風卻得出了結論。
“的確是正宗的元青花，具體講應該是元代中期的，是一種禮器，用於祭祀。”
神風纔沒有那麼多忌諱，直接把自己所看到的說了出來的。
攤主的雙目中明顯浮現出一股怒氣。
而顧牛生更是怒聲呵斥了起來，道：“哼！連最起碼的規矩都不懂，還裝什麼大尾巴狼！”
作爲幫別人看東西的時候，是不能當着別人和攤主的面，直接討論物品的真僞、等級與價值。
若神風真如張天明所講，眼光毒辣，經驗老道，怎麼可能會犯這麼低級的錯誤？！
“神風，你怎麼回事？！”
張天明很意外，他想不明白神風怎麼會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把這些話說出來。
在他的理解當中，神風不應該犯這些低級錯誤的。
果不其然。
神風的這樣一番話，立馬把周圍那些人吸引了過來。
正宗的元青花是很少見的，他們都想一睹這件元青花的真容。
“我滴個天吶！元青花龍鳳呈祥大盤子！沒想到我在這裏竟然有幸能夠見到！！！”
“看看那釉色、花紋，色彩，嘖嘖，看着模樣，這應該是出自官窯吧。”
“難道你們不認爲，這個年輕人剛纔說的那番話更讓人驚奇嗎？以他的年齡，在這方面怎麼可能會有這麼高的造詣？”
不少人把目光放在了神風的身上，就是他的一句話，把這些人引來的。
“一不小心沒控制好音量。”
神風的這句話明顯是敷衍。
他在說話的時候，不但目光匯聚在手中的盤子上，還是皺起了眉頭。
事已至此，張天明也不好再說什麼，反正自己已經佔了一個先，就算別人有心想要出手，那也要等他放棄了之後。
“什麼價？”
張天明也不再講什麼專業術語，直接了當的問道。
攤主惡狠狠地瞪神風一眼，似乎對這種破壞規矩的人，深痛惡覺。
但也無可奈何，畢竟生意還是要做的。
“一億兩千萬。”攤主淡淡的回了一句。
圍觀的這些人，雖有喫驚的，但絕大多數還是很淡定。
畢竟元青花瓷器是華夏瓷器史上的巔峯之作。
而且出現在拍賣會上的元青花，最低的成交價也是六千五百萬。
那只是一個小茶碗的價格。
而眼前這個大盤子報價一億兩千萬也無可厚非，並且不貴。
若是上拍賣臺的話，起拍價或許都不止這一億兩千萬。
好多人都心動了，但奈何沒有能力，也沒有魄力掏出一億兩千萬來買一個盤子！
或許也只有像張天明這種家大業大的人，才能夠掏的出這個閒錢。
張天明神色不變，但他的內心卻是欣喜的。
因爲他的心裏的預估價是一億五千萬，這可有着三千萬的差距。
“抹掉零頭吧，我給你一個整數，立馬就能給你一張隨時可以支取的現金支票。”
說話的同時，張天明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本支票本。
這是再給對方壓力，畢竟一個億並不是哪個人都能隨隨便便掏出來的。
可攤主根本不爲所動，搖了搖頭：“一分都不能少！”
他的語氣很堅定，沒有絲毫商量的餘地。
“那我還能說什麼呢，成交吧。”
張天明盯着攤主看了看，無奈的搖了搖頭。
翻開支票本，唰唰在上面寫了起來，一眨眼的功夫，一張一億兩千萬的支票就開出來了。
一直都無比淡定的攤主，情緒終於出現了波動。
一股抑制不住的興奮，從他的那雙眼睛裏表露了出來。
正當他伸手去接那一億兩千萬的時候，支票被神風一把奪了過去。
“老爺子，若是我說這個元青花盤子是假的，你信不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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