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志明,死了!
被一巴掌,拍成了血霧!!
左遠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這一切--那可是港島年輕一代,最強的術士啊!
連他的師父羅大師都說,用不了五年,衛志明便能徹底超越他。乃是千古難出的術法奇才!
就這麼,死了?
嗖!
無端的,一道涼風,刺入骨髓。
冷!
冷的骨顫,冥冥之中,彷彿靈魂,都在呻吟!
”姓羅的不在嗎?”
陳然有些掃興。
他比較喜歡一勞永逸。
港島的術士,既然想插手帝都局勢,那麼,他不介意讓這師徒一起殞命。
可惜了。
只殺一個衛志明。他還有點意猶未盡。
”輪到你了。”
在左遠空出神之際,陳然將目光投向了他的身上。
陳然的話,彷彿一把冰涼的刀鋒,在他的脖頸之間輕輕劃過。
令他剎那間,提起了十分精神,全身的汗毛盡皆倒豎。
”陳先生饒命啊!”
左遠空撲騰一聲,跪在了地上,顫抖叫道:”小人只是被那羅大師脅迫了,這些事都是他逼我乾的,和我沒關係……您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看見左遠空頭如搗蒜般的磕着頭,陳然眉頭一皺,心中涌現出了一股厭惡。
七年之前,左遠空雖然年輕氣盛,但好歹也有幾分。世族公子的如玉氣質。
然而。
他沒想到,七年之後的今天,左遠空竟然變成了這般,毫無下限,連臉都可以不要的窩囊廢。
越活越回去了。
”制霸帝都,是姓羅的指使你做的。”
”殘忍對待自己的妹子,將自己爺爺趕盡殺絕,在左家排除異己,祛除一些不同聲音--也是他的指示?”
陳然冷冷的聲音,令左遠空的身體僵住。
”七年之前,我饒了你一命,只廢你全身骨頭。本想讓你領個教訓,替你爺爺打磨打磨你的性子,也好將來,讓他放心把左家交到你的手上。”
”看來是我錯了,你似乎並不長記性,還辜負了你爺爺的期望。”
”今日,我如何饒你?你給我一個理由?”
左遠空漸漸將低下的頭,擡了起來。
眼中充滿了威脅之意:”陳然,我承認,你現在仍舊很強……但是,你也莫要小看了我,左家的力量。”
”就在樓下,有我嘔心瀝血,培養的一隊死士。”
”他們全部都是天級巔峯、以及超凡入聖強者。若是我深陷重圍。無法脫身,我不敢保證,他們會不會做出什麼,很衝動的事情--你的家人,也在帝都吧?”
見左遠空已經打算破釜沉舟了。
陳然聞言。
並無發揮。
仍舊立在原地,眸中帶着濃濃的不屑。
”土雞瓦狗耳。”
在左遠空不可思議的注視下,陳然吐出了這幾個字。
”你!”
左遠空勃然大怒。
他本想跪地求饒,若是能就此得到生機,最好不過……非不得已的情況下,他不想和陳然魚死網破。
畢竟。他的命,比陳然要高貴!
他是左家的家主,是帝都之王!
在他看來,和陳然魚死網破,簡直是用他這塊璞玉,去和陳然這塊破石頭相碰。
可是如今。
他已經,沒有選擇!
就在他咬着牙,打算捏碎憑證,以此爲號,讓他的死士開始大肆屠殺之時。
門開了。
櫻井芽衣一邊用餐巾紙,擦拭着手上未乾的血液,一邊對陳然微微躬身道:
”主人,外面的人,已經全部都殺掉了。”
”無一活口。”
”請您指示。”
陳然只是擺了擺手:”把地掃乾淨。”
”遵命。”
說罷,櫻井芽衣,慢慢退了出去,只留下了一道曼妙的身影。
如同魔鬼。
左遠空:”……”
他是全程懵逼的看完這個過程。
等櫻井芽衣走後,才連滾帶爬的衝到窗戶前。
正好看見,醫院門口,已有一大片血泊。
他精心培育的死士們。正七零八落的倒在血水之中,有的脖子被撕裂,有的肚子被剖開,有的連肢體都不全了。
他連連後退幾步,雙腿發抖之下。卻是連站都站不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這一刻,左遠空心疼的都在滴血……鬼知道,他打造這一支死士,耗費了多少財力和心血!
如今:
死士。
沒了!
心血。
沒了!!
這時。左遠空的臉,火辣辣的疼。
好像被人重重抽了幾十巴掌。
他最引以爲傲的死士們,被陳然手下的一個女人團滅了?
左遠空心中,真是有一萬句媽賣批,想要說出口。
”……陳先生,如果我說,剛纔只是和您開個小小的玩笑,您會相信嗎……”
左遠空馬上變臉。
強行擠出了一個笑容。
”好笑嗎?”
陳然面無表情的看着他。
”……”
左遠空終於語塞。
這樣牽強的解釋,別說陳然了,連他自己都不信。
”陳先生,殺我一人,您絕對會招惹來無窮無盡的麻煩。”
”如今,港島第一術士羅大師,還在閉關之中,馬上便要破關而出了。他若知道。我被您屠戮了,一定不會輕饒了您的……”
左遠空終於打出了他最後的底牌。
希望能羅大師的名頭,爲自己爭取到一條活路。
陳然只是笑。
並沒有多言。
細細滲透而出的綿綿殺意。
已經說明了一切!
就在左遠空,以爲自己死定了的時候,一聲蒼老的聲音,緩緩響起:
”讓他走吧。”
唰!
衆人的目光,皆聞聲而去。
落在了病牀上,左擎蒼的身上。
”爺爺?”
左遠空的面色,第一次驚變。
他沒想到,眼前的老人,竟然已經甦醒了……那麼,剛剛他說得一席話,做的那些事,豈不是都被他聽入耳中?
即使如此,他居然還想,放過自己?
因爲戴着呼吸器,左擎蒼的聲音,嘶啞而模糊。
只說出了那兩個字,便沒有了力氣。
顯然,那是他用盡全身氣力。才吐出來的聲音。
”滾!”
陳然沉默了一下,對左擎蒼冷冷道。
左遠空哪敢猶豫,生怕陳然改變了主意,連滾帶爬的跑出了門。
見此,左擎蒼才緩緩閉上了眼睛。
陳然擺了擺手,示意左欣欣先出去。
接着,他用左欣欣,早已給他準備好的銀針,刺入了左擎蒼的數個穴道。
源源不斷的真氣。
也隨之,入體。
直到過了一會兒。百道醇厚真氣,已經在左擎蒼體內,循環了一個周天,陳然纔將銀針拔去。
隨着融於血液中的雜質,緩緩從毛孔裏深處。
左擎蒼的脈象。終於重歸平穩。
這時,左擎蒼已經不需要呼吸器了。
當左擎蒼再次睜開眼時,他的氣色,顯然比之前,好了太多。
只是精神,仍舊萎靡。
”您早就醒了嗎?”陳然問道。
”也許是吧。”左擎蒼呆呆的看着天花板,絲毫沒有大病初癒的喜悅,自言自語道,”又也許,只是不願醒,這炎涼的世道,太過傷人。不知道是什麼時候開始啊,人心能黑暗至斯。”
”人知鬼恐怖,鬼曉人心毒。”
”人心,一直如此。”陳然道。
”是這樣嗎……”
左擎蒼苦澀一笑。
嘶啞的笑音之中。藏了萬千的悲愴。
被自己最喜歡的孫子,傷至如斯,任哪個人,也要心如死灰。
這時,櫻井芽衣叩門。
”是左遠空又有動作了嗎?”
待她入門。
陳然頭也不回道。
櫻井芽衣嗯了一聲。靜靜敘述:”他聚集了帝都五大世家,打算在明日,與您決一死戰。”
”知道了,去吧。”
陳然點頭。
似乎此事,與他並無關係般。
心中毫無波瀾。
櫻井芽衣退去後,陳然站起身,向外走去:
”明天,我殺左遠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