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紙鳶斷然拒絕。
絲毫沒有任何商量的餘地!
是柳老將她撫養成人,在白紙鳶的心目之中,整個世界,沒有誰比對她恩重如山的柳老,更爲重要。
烏鴉尚且知道反哺,她怎麼可能嫁人之後,便讓自己的師父去住養老院?
”我師父對我恩重如山,我絕無可能,讓我師父去住養老院。”
”沒得商量。”
白紙鳶搖了搖頭。
美眸無比堅定。
”你是在忤逆我嗎!?”
周瑾的媽媽終於發作,冷冷道:”我讓他去住養老院。又沒說不允許你去探望!搞得我好像讓你虐待他一樣。”
”大不了每個月,我周家給你一筆錢,讓你送給你師父,給他補給生活,這不就完了?”
”不一樣的。”白紙鳶仍舊沒有答應,”我師父老了,他此生不求名利,膝下更又無兒女,我必須要陪在他的身邊。”
白紙鳶所言不錯。
柳老缺錢。
但他不愛錢。
如果他想要功名利祿,憑他全盛時。在華夏的威名,簡直唾手可得。
甚至,無需刻意去求。
只需要招招手。
豪車、別墅、嫩模,全部都可以來到他的身邊。
可是,柳老卻在自己聲明最盛時,婉拒了許多世家的招攬,來到了江海開了一家小藥鋪。
即使是如此,他的生意,也不是爲了掙錢,而是爲了懸壺救世。
他所賣的藥。大部分都是自己家藥園所種,賣出的價格,也遠遠低於平均價。
有的時候,甚至倒貼錢去救治生活貧困的病人。
這使得,柳老行醫多年。竟是沒有攢下太多積蓄。
他缺錢嗎?
缺。
但他,不需要!
從小在回春堂耳濡目染,白紙鳶也不是那種,爲五斗米折腰的人。
她選擇嫁給周瑾,也並非是貪慕周家的什麼。
如果她對周瑾沒有好感,即使周家是頂級豪門,她也絕不會嫁過來的。
然而。
對於她的一番話,周瑾的媽媽,顯然無法理解。
”你不把你師父送進養老院,難不成,還要把他接入我們周家,讓我來伺候他??”
她陰陽怪氣道。
白紙鳶搖頭:”不會的,我還有一座房子,可以供我師父居住。”
”你的房子?呵呵,笑死人了,那不是別人借給你的嗎?我聽說,我兒子還幫你還房子的錢了?那不還是我們周家的東西嗎?”周瑾媽媽冷笑道。
”瑾哥的錢,等我以後會奉還給他的。而且,並不是我要求瑾哥幫我還錢的,而是瑾哥聽聞這件事後,主動來幫我的。”
白紙鳶的話,徹底把周瑾媽媽激怒。
她重重一拍桌子,喝道:
”夠了!”
”你既然想嫁入我們周家,那麼,就得遵守我們周家的規矩。”
”我要你做什麼。你就要做什麼。哪來這麼多的話?”
”你以爲你是什麼家世、什麼背景的大小姐?嗯?比你家世好的女孩,我這裏有的是,讓你進我們周家,是我們看得起你,給你臉。”
”沒有家教的東西,難怪你死爹死媽,我非得管管你不行--自抽十個耳光,別逼我動手!”
此刻,周瑾媽媽的語氣完全變了。
正是一副,上位者居高臨下。命令下位者的腔調。
如同在她眼中。
她。
天生高人一等!
氣氛也因此,變得劍拔弩張!
白紙鳶沒有動。
她不敢置信,看起來溫文爾雅的貴婦,竟然出口如此惡毒。
於是,她下意識,看向了周瑾。
注意到了白紙鳶的目光。
周瑾眼神一顫,然後低下頭,沒有去看她--彷彿是在說,我媽讓你幹嘛,你就幹嘛吧。
絲毫沒有站出來,維護她的想法。
媽寶男。
即是如此了。
相比他喜歡的女孩子,他顯然更害怕自己老媽。
看似知書達理的周瑾爸爸,這時也無動於衷。
顯然也覺得,周瑾媽媽所做不錯。
沒有任何問題。
冷!
此刻的白紙鳶,只覺得感覺到,徹骨的冷!
這個看似光鮮亮麗的家庭,這些看似體面的上位者。
實際。
面目可憎!
同時,她也覺得十分可笑。
不是笑別人。
而是,笑她,自己。
”怎的?”
”還不動??”
周瑾媽媽眯起了眼睛。道:”難道,還要我來幫你?若是我來,可就不只是十個耳光了。”
”怎麼選,由你!”
在周瑾媽媽的逼迫下,白紙鳶形同行屍走肉。
目光漸漸空洞。
渺小!
這一刻。她感覺到了,自己是那般的渺小!
在真正的權貴面前,根本沒有一點反抗的餘地!
就這樣吧……
她閉上了眼睛,強忍着心中的委屈,不讓眼淚落下。
緩緩擡起了巴掌。
聽天由命一般。朝着自己的臉,扇去!
見此。
周瑾媽媽,露出了微笑。
賤人!
和我鬥?
你。
嫩的很!
既然想高攀我周家。
那麼,我就要替我兒子,好好調教你。
然而!
就在白紙鳶的手掌,已經落在她的臉上時。
一隻手,抓住了她的手腕,令她的手掌無法再動半毫!
”你在幹嘛?”
白紙鳶睜開眼睛,不可思議的看着自己身邊的陳然。
”我……”
白紙鳶張了張嘴。
欲言又止。
”放下手。”
”愛惜自己。”
”有我在,沒人能,欺負你!”
在陳然冷漠的目光下,白紙鳶的手掌,緩緩放下。
當陳然說出”沒人能欺負你”的時候,白紙鳶心中的委屈,好像如洪水決堤般。全部爆發而出。
強忍許久的眼淚,終於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