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柔軟的大牀上,嘴角帶着笑容,此刻的表情,完全不似在衆人面前,那份悲傷的樣子。
”少爺……”
卻在這時,門口走人走了進來。
見到範子平這幅神態,老僕驀然一驚。
看到範子平那份悠閒的神情,再見到依偎在他身邊的冷傾萌,老僕的表情登時間,變得異常詭異起來。
他沒曾想到,範老家主剛剛離去。屍骨未寒,範子平便行這等糜爛之事!
”怎麼,有事嗎?”
範子平懶洋洋的看了他一眼。
打了個哈欠,神態有些睏倦了。
”老爺說,讓您準備一下,準備去爲老家主守靈。”
”我知道了,你去吧。”
範子平擺了擺手,老僕這才退下。
走在路上,他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對勁。
不過,他也不過是個范家的家奴,自是不敢多加猜疑,只得暗暗嘆了一口氣。爲老家主感到一些惋惜。
他還記得,老家主生前,可是格外疼愛他的這個孫子,事事都在爲他考慮。
這種疼愛並不是溺愛。
而是真切的希望,這個孩子長大,能夠成爲棟樑之才。
故而,範東明雖然會把很多好東西,全都毫無保留的給範子平,卻也不會滿足他的所有無理要求。
平日裏,範東明不敢太過放肆,也是忌憚於他的這個爺爺。
把這名老奴,隨身安排給範子平。也是範東明的主意。
他希望這名老僕,能夠起到一種約束的作用,防止範子平走了歪路。
”只可惜,少爺似乎,對老家主並沒有太深的感情啊。”老僕沮喪的想道。
另一邊,範子平雖然有些不耐煩。可是在他還沒有掌控范家前,尤其是對陳然的通緝令還沒有到手前,他行事還是需要多加低調,也只能忍着萬般的不願意,開始穿好衣服,準備出去守靈了。
在離開前,他還特意,去了陳然所在的房間看了一眼。
見到陳然依舊沒有動靜,他這才放下了心。
這個房間,以前是下人住的地方。
不過後來,便成了雜物間,范家很大,其他人幾乎都很少涉足於此。
再加上鑰匙在範子平的手上,他絲毫不擔心,別人會發現陳然在這裏面。
而這時候,武盟正在任依依的指揮下,發動全部力量去尋找陳然。
陳雨桐則去了a組,想問問葉北是否知道什麼。
只是,如今的a組門口,有重兵把守,外人根本無法靠近,更無法和葉北見面。
陳雨桐等了許久,這纔看見葉北。
葉北的身邊,隨行有許多士兵,他們都是奉命來監視葉北的。
畢竟現在,葉北被人舉報,有嚴重違律的行爲,在沒有徹底調查清楚前,他的行爲都是需要被人監視的。
”葉組長……”
陳雨桐想要說什麼,但是見到時機不對。又把話嚥了回去。
見到陳雨桐在門口,葉北走了過來。
介於身邊的士兵,他沒有多說什麼,只是讓陳雨桐別擔心,他會想辦法的。
陳雨桐回去之後,任依依正在大廳裏,佈置着尋找陳然的計劃。
聽了陳雨桐說了a組的近況,任依依沉吟一聲,道:”我只聽說,a組的權限受到了限制,卻不曾想,竟然如此嚴重。”
”看來。幕後黑手,必定在華夏,乃至在軍方,都有一定的勢力。”
”是個很難纏的角色!”
陳雨桐面有擔憂:”你的意思,是軍方要對陳然動手……”
”不,沒有理由。”任依依搖了搖頭,”只能說,對方可能會有一定的軍方背影,但不一定是軍方要針對陳然。”
”總之,這些事,便交給我們吧,我一定會盡力幫你解決此事的!”
陳雨桐點了點頭。
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而這時候,陳然還在范家,盤坐調息自己的狀態。
他也不着急離開。
不差這點時間,先讓橫霸老祖安頓好了,以後有的是時間收拾範子平。
就這麼,直到天色漸昏,陳然才重新睜開了眼睛。
因爲過渡到陳然的丹田內,橫霸老祖的精神損耗極其嚴重,此時已然陷入了沉睡,不知何時能夠醒來。
陳然伸了個懶腰,朝着門外走去。
至於那扇鎖上的門,則根本攔不住他。
這時候,范家空蕩蕩的。只有一些下人,在打掃着房間。
範子平以及範海都不在,留在范家的冷傾萌,自然便像是一躍成爲范家的女主人般,正優哉遊哉的嗑着瓜子,使喚着范家的人爲她端茶倒水。
”冷小姐。這裏是老家主的靈堂,您可以去院子裏喫……”看見冷傾萌在靈堂內閒逛,瓜子皮都撒在了地面上,一名下人試探的說道。
見到冷傾萌在靈堂內嗑瓜子,實在有些不合適,他終於忍不住開口了。
不過,即是如此,他說話的語氣還是很小心。
因爲他知道,這個女人是家中少爺範子平的女人。
如若惹怒了她,她只需要吹吹枕邊風,就足以要了他的性命。
”在這裏不能喫嗎?”
冷傾萌愣了一下。
然後詭異一笑,當着他們的面,磕了一個瓜子。
這還不算。
喫完之後,她還呸的一聲,將瓜子皮直接吐在了,範東明的遺像上!
”你!”
這個舉動,登時在全場,掀起了軒然大波!!
要知道,範東明在范家的聲望,相當之高,是一個范家上下都很尊重的老人。
他的死。本來便引起了,衆多范家成員的悲傷。
此刻見到冷傾萌這個外人,竟敢如此侮辱範東明,不少人氣得怒髮衝冠,幾乎要忍不住對她動手。
”怎麼?不服啊!”
”來來來,我看你們,誰動我一下試試!”
冷傾萌冷笑開口。
大廳一片鴉雀無聲。
此時,范家德高望重的幾人,均不在場。
儼然是老虎不在山、猴子稱霸王,的確無人能奈何的了冷傾萌。
”你這麼做,就不怕老爺知道了,找你算賬嗎?”
一名下人強忍怒氣道。
他們的確奈何不了冷傾萌,但是,範海卻不一樣。
作爲範子平的父親,範海在范家,依舊是掌權者,如果讓範海知道了,他不在家的時候,冷傾萌竟敢如此無禮、放肆,必然會狠狠教訓她的。
”誰敢說出去?”冷傾萌橫掃了在場所有人一眼,傲然道,”我是範子平的女人,你們誰敢把今天的事說出去,我保證讓他殺你們全家!”
”不信的話。就試試!!”
冷傾萌說完,果然,全場再無一人,膽敢吭聲。
衆多范家的下人,亦是敢怒不敢言。
見此,冷傾萌心中大爽,這種無比任性、肆意妄爲、如同公主般的舉動,是她在冷家時就想做的。
在她看來,這纔是大小姐應該有的霸道。
只是,在冷家的時候,她的行爲多被約束,無法像現在一樣肆無忌憚。
實際上。冷傾萌心中,倒也不是完全不擔心,此事會被範海知道。
不過,她卻有十分自信,即使被範海得知此事,對方也不會把她殺了。頂多對她責罰一頓,有範子平在,她不會有事。
相反,這些下人則不同。
只要冷傾萌不死,就遲早有機會可以報復他們,他們自然不敢多說二話,給自己的家小招來殺身之禍。
”我奉勸你們,當一個聰明人。”
”不然的話,別怪我對你們不客氣!”
冷傾萌嗑着瓜子,滿臉都是高傲。
其他下人則低下頭,不敢再去看她,生怕被她給盯上。
”把範老的遺像擦乾淨。”
就在這時,一個聲音,響起!
”嗯?”
冷傾萌眉頭立刻以蹙,向着聲音來源的方向看去,便要發怒!
但是,當她看清了,門口說話的人後。她的表情立刻變得極其不可思議起來!
”陳……陳陳……”
她嚇得手一哆嗦,瓜子立刻散落在地。
只見門口,面無表情的男人,不正是陳然嗎?
他怎麼會在這?他不是已經……
”你聽不懂我的話嗎?”
看見冷傾萌嚇得一動不動,陳然有些不悅,語氣更加森寒。
”是。我現在就擦。”
冷傾萌出了一身的冷汗,哪敢有二話,連滾帶爬的跑到了遺像旁邊,用自己的昂貴的名牌衣服,將遺像仔仔細細的擦拭起來。
擦完之後,陳然的聲音再至:
”磕頭。”
”啊?”
冷傾萌一怔。
不過,她沒敢猶豫,立刻依照陳然所說,跪在遺像面前,頭如搗蒜的磕了起來。
不知道磕了多久,陳然沒說話,她也不敢停下來。
她可是很清楚,陳然是一個怎樣喜怒無常的人,若是惹得了陳然的不喜,對方絕對會毫不猶豫的把她殺了的!
直到冷傾萌有些頭暈眼花,額頭出血時,她才踉蹌的停頓了一下。
小心的向後看了一眼,發現陳然不知何時,居然已經不在了,她立刻氣得想吐血:”他什麼時候走的,你們爲什麼不告訴我??”
諸多下人不說話。
實際上,都在強忍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