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瑜伸出手。
還未等他拉住陳然,便見陳然的身影,已經沒入了橋下的無底深淵當中。
"盟主,這怎麼辦?"
見此一幕,諸多武者都慌了,紛紛看向了吳迅。
"先過橋,然後,想辦法下去看看。"
"陳大哥沒有那麼容易死在這裏。"
吳迅說道。
雖然他的樣子,看起來十分鎮定,不過,這也只不過是表面上看起來而已,實際上。他心裏已經慌了。
他之所以強行鎮定,是因爲他知道,他如果慌了,其他武盟的成員,自然也無法凝聚心神。
這個關頭,他作爲領頭人,決不能亂。
跟隨吳迅的腳步,一行人很快到了橋的另一端。
吳迅和劉瑜立即開始思考,如何才能安全下到懸崖下去的方法。
這裏的懸崖,和外面的並不一樣,他們的靈氣觸碰上去,會十分不穩定。他們若是從這裏下去的話,簡直像是在滿是油漬的山坡上爬行一樣,危險程度自是極高。
不過,這時候,吳迅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就算此行再危險,他也不能丟下陳然不管。
"吳兄,不如讓我下去吧。"
"你留下來照看其他人,避免有人再對你們發動襲擊。"
吳迅方纔是親眼見到,有一隻蒼白的手,抓住了陳然的腳踝,將陳然拖到了懸崖之下。
暫且不說,這隻手的來歷是什麼。如若這不是他的幻覺,那麼便代表了,祕境之中還有第三者的存在。
他的目的自然是要他們這一行人的命。
或許是五大家族隱藏在祕境之中的殺手,或許是其他什麼人,在沒有調查清楚,對方的來歷之前。將其他人留在這裏,的確是一個非常危險的決定。
如果吳迅和劉瑜都下到懸崖去了,有人趁此機會對其他人發起攻擊,其他人便要凶多吉少了。
"好,我留下。"
"劉兄你一定要當心,如果事不可爲便先上來,我們再從長計議!"
吳迅叮囑道。
"好。"
劉瑜說罷,便開始準備向懸崖下進發。
……
另一邊,陳然被拖下去之後,立即用真氣保護好了身體,使得他雖然是摔在懸崖之底,卻沒有受到什麼損傷。
在那隻手抓向他的時候,他是有可能躲開的。
不過,陳然並沒有那麼做,而是將計就計,便讓這隻手將他抓了下來。
他想看看,到底是什麼人,在算計他們。
若是對方也在谷底,他正好將之順手殺掉,以絕後患。
谷底的景象,和外面的並不一樣。
這裏本來應該是生長着鬱鬱蔥蔥的花草靈木,不過,現在所見,皆是一片枯榮。
甚至,連變異的靈草,都沒有留下一株。
彷彿是被烈火焚燒過三天三夜一般,所見盡是乾裂的荒土,不留半分生機。
"這裏的靈草和其他生命力,都是被什麼東西吸走了。"
陳然蹲下去,抓了一把土。在手中捏了捏。
只覺得手中的土,乾的可怕,裏面半分水汽都沒有。
其他的靈草也是因此而枯死的。
"是有什麼東西嗎?"
陳然的目光在周圍掃了掃,很快,他便發現,不遠有一處洞穴般的地方存在。
唯一的生命力,便是從裏面散發出來的。
雖然很微弱,但陳然還是能清晰的察覺到。
而後,他迅速向着那個方向趕了過去。
趕到以後,陳然沒想到,山洞裏坐着一個人。
不,準確來說。他的四肢,分別被鐵鏈洞穿,像是被釘死在這裏一樣。
"你是什麼人?"
陳然皺了皺眉。
此人全身都是凝固的血漿,看起來已然像是死去很久的樣子。只是,陳然感覺到了,他的體內似乎還有微弱的生機,所以纔會駐足發問。
"又是一個……"
他的嘴脣動了動,而後,嘶啞開口道:"回去吧,這裏……有一把受詛咒的劍柄……"
"凡人不可觸碰……"
說到最後,他似乎已經支撐不住了,垂下頭再也沒有說話。
"……"
陳然見他沒了動靜,開始向着前方走去。
卻見此人身後,不遠的地方,有一把純白色的劍柄,插在地上。
陳然走近時,登時感受到了,來自劍柄之中,巨大的力量波動!
"這就是所謂,被詛咒的劍柄嘛。"
"從這種力量波動來看,將這座祕境裏的靈草,全部變成這副模樣的,恐怕便是這把劍柄了。"
"難不成,這座祕境裏的祕寶。便是這個劍柄麼?"
"只是,凡人不可觸碰,是什麼意思呢?"
陳然蹲在地上,凝視着地上的劍柄,並沒有急着將其拔出來。
就在陳然專注的研究地上的劍柄時。異象突生。
如果陳然回過頭,一定能夠看見,那個坐在地上,本來像是已經死去的男人,突然睜開了眼睛。
而後,他的頭。緩緩的扭了一百八十度,以一個詭異的姿勢,看向了陳然的方向。
這種姿勢,就像是把脖子扭斷了一樣,否則,正常人是無論如何,也無法將脖子扭得這般恐怖。
待他擡起手,手掌之中,便已然多出了一把,剔骨尖刀。
此時,他的刀鋒,所瞄準的地方,正是陳然的脖子。
"算了。"
就在他貪婪的盯着陳然的血肉,打算動手的剎那,陳然突然嘆了一口氣:
"還是想不出,這把劍柄有什麼來歷。"
"先把礙事的殺掉吧。"
說罷,陳然擡起手掌,揮出了一道劍氣。
頃刻間。陳然身後的男人,只覺得手腕一痛。
下一刻,他握着刀的整隻手,便被劍氣貫穿,生生滑落在地!
"你……是怎麼發現我的。"
男人喫痛的捂着斷手,不可思議的看向陳然。
他很自信,自己的屏息功夫,天衣無縫,是不可能被人察覺到的。
他剛剛要動手時,也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正常而論,陳然是不可能發覺,他在其身後準備動手的動作!
而且,從陳然處變不驚的動作來看,他似乎早就看出,對方是有問題的。
所以,下起手來,才絲毫沒有猶豫,異常果斷!
"你如果是個,長期關在這裏的囚徒,你身上的血痂不可能還像新結出的一樣。"
"而且,這些血,都不是你的,上面沒有你的氣息,是你不久前才殺的人。塗在自己身上的對吧。"
陳然看着他,面無表情的說道。
"你是從這一點上發現的?"
對方一驚,他沒想到,眼前之人的洞察能力,竟然如此敏銳。
"算是吧。不過,就算沒有這兩點,憑你的本事,你還傷不到我。"
陳然搖了搖頭。
雖然他沒弄懂,這個人是什麼來歷。
不過,此人的確是,伴隨着劍柄一同出現的,此前沒有出來的家族。怕是也有人來到了這裏,被他以同樣手段殺戮。
"呵呵,知道了又如何?"
"也不怕告訴你,老子便是在幾十年前,在中原武道界一手遮天的殺神--人屠趙仁!"
"雖然如今,我趙仁的實力。已經大不如前,但是,殺你們幾個小小的武道後輩還是綽綽有餘的。"
說着,他上下掃了陳然一眼,禁不住舔了舔嘴脣:"小子,你就乖乖的讓我吸乾血肉,成爲我衝破封印的養料吧!"
"原來是這樣。"
陳然聽完這一席話,似乎懂得了什麼,笑着道:"看來,這把劍柄,存在的意義,是將你封印在此吧。"
"只是,不知什麼原因,封印出現了裂縫,倒是讓你有了可乘之機了。"
說來也是有趣。
眼前自號人屠的惡徒,卻是以"仁"爲名,當真顯得無比嘲諷。
"你說的不錯。"
"想不到,你小子的腦子。還算靈活……當年,老子就是被這把劍柄的主人封印在這裏的。"
"哼,所謂的正道人士,卻也是一羣無能之輩,當年,他們殺不了我。所以才用的這種手段,想讓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惜的是,他們卻想不到,這麼多年以後,老子還有重見天日的機會,而且,還能利用他們封印我的劍柄,當做誘餌,來誘惑一個又一個,想要得到傳承的無知後輩,來給我當做恢復實力的養料。"
"等老子吞掉了你,就差不多能夠出去了,到時候,我要將劍柄裏的傳承獨佔,我人屠趙仁重新掌控江湖亦指日可待了,哈哈哈!"
趙仁怪笑出聲。
陳然也笑了:"是嗎?"
然後,他伸出了食指,對着面前之人搖了搖:
"可惜的是,時代變了,你現在縱使出去,也不能像當年一樣獨步武林。"
"最爲關鍵的是,你的運氣很不好。"
趙仁一愣。
然後問道:"你是什麼意思。"
陳然露出了一個他看不懂的微笑,淡淡道:"你遇見了我。"
"……"
趙仁沉默了一下。
然後笑出了聲音:"怎麼?小子,你以爲,我趙仁沒有全盛的實力,就不是你的對手了?"
"像你這種自以爲是的後背,老子殺了不知多少個了!"
"給我死!!"
說罷,他身軀一震。
本來插在他四肢上的鎖鏈,咔嚓一聲,盡皆抽出,全部向着陳然的方向逼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