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來此地,僅僅只是爲了,接我妻子回家,並未和任何人有過交道。"
陳然咬了咬牙,艱難開口。
莫看那女子,長得如同天仙般絕世出塵,她下起手來卻也毫不留情,那隔空一握的力道,近乎便這麼虛空將陳然掐死在此。
此時。陳然已經有些,呼吸不上新鮮的空氣了,再加上此女的力量使然,令陳然也無法運行功法,他只來得及擠出這一段話,便再也沒有說話的力氣了。
方纔的剎那,陳然的大腦飛快運轉了一個周天。
他最終還是決定,隱瞞魔煞真君對他暗中相助的事。
雖然,陳然清楚,他若說明情況。對方可能不會因此而遷怒於他,但是,卻必定會去找魔煞真君的麻煩。
魔煞真君如此重情重義,多次對他出手相助,他當然不能賣了魔煞真君,只爲了一己之利。
不過,這樣雖然守住了信義,但是,陳然卻把自己處於了一個,極爲危險的境地之中。
倘若被這女子看出來了。他此時是在說謊,那麼,沒有任何意外,他必然會被對方直接抹殺。
他很清楚,在這女子的眼中。自己不過是渺小的飛蟲罷了,對方沒有必要無緣無故的斬他,當然,也能夠因爲一時之怒而將他捏死!
陳然現在正是在賭,對方看不穿他的心中所想。
如陳然猜想的一樣,對方從始至終,都在凝視着陳然的臉。
因爲,陳然卻也並非等閒之輩。
哪怕這女子的修爲,遠遠的高於陳然,她也沒有可能,那麼輕鬆的便將陳然所思所想全部看穿。
陳然很強。
對方只是在力量上,比他更強而已,若是論起心中的堅毅程度,以及守住心神的能力,陳然可不會有絲毫弱於這女子的方面!
這位女子,如今,也只能通過,觀察陳然面上的、目中的神意變化,來判斷陳然是否對她說謊。
人在說謊的時候,總是會有些異常的。
只是,讓這個女子有些失望的是,雖然她一直都在注意着陳然的眼睛,但是,卻是連一點細微的變化都沒有捕捉到。
彷彿陳然所說所言,句句確鑿。沒有半分是謊言。
"諒你也不敢騙我。"
在與陳然四目相對後,她收回了一雙玉手,陳然幾乎立即癱倒在地,禁不住滿頭大汗。
剛剛他的確是在鬼門關的門口走了一趟。
"多謝門主不殺之恩。"
"晚輩此行,的確沒有任何,挑釁貴宗之意,我只是想帶我妻子回去。"
聽見了這話,玉清門的門主,微微點了點頭:"今天,我們的確收容了一個。身受寒脈折磨的女子。"
"不過,她既然來到了我們玉清門,便不需要你再將她帶走了。畢竟,你是不可能醫治的好,她身上的寒脈之毒。"
"我們玉清門卻可以,只要她留在玉清門內,修行我們獨門祕技,她的寒脈不僅不會危害她的性命,反而,會輔助她的修爲增長。"
"若是我說,你現在帶她走,實際上,是在害她而已。你總有一天,會抑制不住她體內的寒毒,到時候,你該如何是好?"
"呵呵,還不是要跪在我山門旁,求我們來對她施以援手?"
雖然,這女子所言,甚是無情。但是,陳然卻知道,她說的並沒有錯。
陳雨桐的寒脈發作,是愈來愈強烈、危險的。
陳然現在,雖然還有能力。幫她抑制住寒毒。但是,如果寒脈再多發作幾次,陳然顯然會有些束手無策。
那時候,能救陳雨桐的,恐怕也只有玉清門了。
"您所說的有理。可是,我的女兒,不能沒有媽媽。"
"我想聽聽她的意見,若她想留,我不會強行帶她離開,請門主成全。"
陳然再次行以大禮。
他這話說的很是討巧,顯然是想帶走陳雨桐,但是,卻沒有堵死後路,爲的便是有一天,他無法壓制陳雨桐體內的寒毒,他還可以來請玉清門的人出手。
"你這是何苦呢。"
那女子幽幽的嘆了一口氣,無奈道:"我本不想告訴你的,既然你一定要堅持,那麼。我便不得不說了。"
"你想見她,沒有什麼問題。"
"只是,有一句話,我要提前和你說清楚--她現在,可能已經不是,你曾經認識的那個人了!"
陳然聞言,心中咯噔一聲。
有些不太好的預感。
"門主何意?"
"我們在爲她醫治寒毒的時候,意外發現她的體質十分特殊。"
"你可能不知道,寒脈也是分很多種的,也有品質高低之分。她的這種寒脈,是萬里無一的鳳霞之脈,而且,是被完全煉化過的,是獨一無二的,不可能被任何人繼承。這是當年,唯有我玉清門內的一位掌門師姐才能擁有特殊寒脈。"
"但是,現在,卻出現在了,她的身上。"
"我們抱着試試看的心態,嘗試令她的寒脈覺醒。不經意間,卻是讓她覺醒了一些前世的記憶。"
"現在的她,記憶十分混亂,前世的記憶和今生的記憶相互抗爭,使得她的兩種記憶,都缺失了很大一部分,目前爲止,還是她前一世的記憶爲多。"
"你現在去見她,她也可能完全不記得你了,自然也不會隨你離開。你啊,又何苦去自尋煩惱呢?"
"回去吧!"
聽完這一段話,陳然如遭雷擊。
愣了片刻,他用力搖了搖頭:"我要去見她,她是和我從小一起長大的。她是我人生之中最重要的人,同樣,我也是她人生之中的全部。"
"哪怕她只剩下一絲一毫的記憶,我也相信,她不會忘記我的!"
陳然這番話,完全傾注了真情實意。
使得許多旁觀的玉清門弟子,都不禁微微動容。
只是,她們不敢爲陳然求情,因爲門規規定,她們不能有任何牽動凡塵之心的行爲。
一名女弟子輕輕搖頭,貝齒輕咬朱脣,心中道:"他這番話,雖然感人至深,只是,在我們門主面前。會起一些反作用罷。"
作爲玉清門的弟子,她自然十分清楚,自家的門主,是十分厭惡凡塵之中的癡心男女的。
被情所傷的人,見到別人家成雙成對。心中總是會有些叛逆和惱火。
但是,出乎了其他弟子的預料,玉清門的門主,沉默了一會兒,卻是露出了嫣然的笑容:
"你想見她?"
"好,我便成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