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然心中一動。
而後,面色立即嚴肅了起來,跟隨櫻井芽衣而去。
來到了空闊的庭院,陳然立即見得一個身着黑袍的人,站立於藥田之前。
正是秦驚風無疑。
"你來了。"
他見到陳然後,對陳然點了點頭,看着對方熟悉的臉,以及那份淡泊的氣質。陳然心中莫名感動。
"秦前輩。"
陳然鄭重道:"多謝您的屢次相助,陳某沒齒難忘,這份人情,我記下了!"
"不用這麼在意。"
"只是隨性而爲罷了。"
秦驚風舒出了一口氣,望向遼闊的夜空,自言自語道:"我不在的這段時間,這個世界的確翻江倒海了。"
"可如當年,秦前輩所期待的一樣?"陳然問道。
"是。也不是。"
秦驚風搖了搖頭:"我當年原本便沒有抱着什麼期待,只是覺得,那件事捨我其誰,便去做了,如今,亦沒什麼可後悔的,我秦驚風做事,從來都不後悔。"
"秦前輩。您是怎麼回來的?"陳然沉默了一下,問道。
"這也是我今天,要找你說的事情。"秦驚風說着,掀開了他的黑袍。
在月光的照耀下。陳然看的分明,他的胸口之處,卻是像被人開了一個大洞般,有一塊極大的黑色圓洞。
其中有黑色的氣息醞釀,深邃無比,同時,也透露着令人不寒而慄的邪異。
"這是……"
陳然眯起了眼睛。
此處原本應該是,心臟所在的位置。
秦驚風這裏虛無一片,那便證明,他沒有心臟,他這具身體,實際上,並沒有復活。
"我不知道,這是什麼力量。"
"據他人所說--這是深淵!"
秦驚風如是道。
陳然眸光立即一縮:"你去了昆墟?"
"嗯,大概是吧。"秦驚風將黑袍放下,繼續道,"我醒來的時候,便在那裏了。"
"準確的說,是一羣人,想要利用我的資質。給我重塑靈魂,令這種力量,將我變作他們的傀儡。"
"只可惜,我秦驚風,不是他們能控制住的。"
"哪怕他們重塑的靈魂,只有一小部分是屬於我的,但是,這已經足夠我反客爲主了。"
"我利用他們給我重塑的靈魂。掌控了這具身體,而後,從那裏逃了出來,一開始也並不知道去哪,走到哪便是哪,有人追我便殺了,殺了一批又一批,便無人再敢來追我了。"
秦驚風說的雲淡風平,陳然卻聽得有些哭笑不得。
這……
真的是逃跑嗎?
他怎麼感覺,秦驚風更像是出門散步,遊山玩水,順便再殺幾個人呢?
倒是真的蠻有他的風格。
"也多虧了這個靈魂,我才能藉此,修煉到如今的境界。"
"我今天來找你,正是要提醒你,多加小心。我雖然不知道,把我復活的人是誰,但是,他的目的卻十分可怕。他要掌控的,並不是方寸之地,而是整個昆墟!"
說到這裏,秦驚風繼續道:"這次對你動手的人。我其實也已經注意到了他。"
聽了這話,陳然驀然一驚:"您是說……深淵?"
"嗯。"
秦驚風點頭:"身負同等力量的人,像是磁鐵一樣,終究會相互吸引。"
"我也是因此,才注意到的他們。"
"不過,這羣人的行事風格,異常嚴謹,我每次追查到他們的下落,他們都已經揚長而去,並且,將待過的地方全部毀滅。沒有留下任何可供調查的蛛絲馬跡。"
聽到這裏,陳然才知道,秦驚風復活之後,卻是做了這麼多事,倒是一刻也沒有空閒下來。
而後,陳然也和秦驚風交換了一下情報。
秦驚風想了想,道:"你這麼一說,我倒是覺得,將我復活的人,和你描述的榮枯,有那麼一些相似。"
"果然是他嗎?"
陳然面色更加凝重。
當年,他企圖得到陳寶寶,卻被陳然鎮壓,陳然便覺得此人十分不對勁。
這段時間,他一直拜託周家的人,繼續尋找榮枯的下落。
只是。程風似乎對他的話,並不是很看重,一直都沒有全力尋找。
這點也讓陳然十分着急。
"關於昆墟的事,我的建議是,你目前不要再摻和了。"
"他們現在無瑕動你,這也是你修行的大好時機,不然,等他們騰出手來。你便沒有這麼好的修行機會了。"
秦驚風說道。
陳然和他想的一樣:"這段時間,我便要去大荒修行了,秦前輩你要一起去嗎?"
"不了。"
秦驚風笑着搖頭:"我散漫慣了,習慣遊山玩水。不習慣受人拘束。"
"而且,我能活的時日,想必也沒有幾年了,這些事到底是要靠你去處理,我沒有什麼精力去做了。"
陳然點頭,心中有些不捨。
到底,秦驚風這次,並不是真正的復活,而是藉助了深淵的力量,才暫時重獲生機。
待他體內深淵之力消散完全,他的生命也該走到盡頭了吧。
"說起來,你的女兒。我已經見過了。"
"她是個不錯的練劍材料,要不要把她交給我,我這身衣鉢,沒有弟子接手。多少有些可惜。"
秦驚風想到了什麼,問道。
陳然不禁稱奇:"秦前輩,您覺得,她的資質不錯。"
"是我所見的最佳。"
秦驚風直言不諱道。
他這個人的性格,當不愧劍神之名,一向散漫不羈,挑選弟子的要求自然也高的嚇人。
所以,他縱橫一生,不過收了幾個記名的確,卻無一人能得到他的真傳。
秦驚風能看上陳寶寶,陳然當然十分開心。
只是……
"這件事,不得強求,明天我問問她的意見。"
"她若是同意,我大可放心,讓她跟着您。"
陳然說道。
他不在的時候,陳寶寶當然不能帶去大荒,總要有人照顧的。
秦驚風若是能幫他照看,那便做好不過了。
"這樣也好。"
秦驚風笑着道:"我難得看上一個修行的好苗子,她不跟我學劍太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