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小女子柔弱不可欺 >第十八章 溫柔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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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莉低頭給顏涼梳頭,悄悄在顏涼耳邊說:“小姐,聽說昨兒個浣蓮軒鬧了整整一晚呢。”

    顏涼整個人懶懶的,說着:“嗯…猜到了。”

    小莉笑着說:“真解氣,看她以後還敢欺負我們小姐不!”

    一炷香後,才全部弄妥,“小姐,好了,好了,走吧。”小莉輕輕搖了搖顏涼,顏涼才悠悠轉醒。

    “嗯…好睏啊…”顏涼說着還打了個哈欠。

    顏涼主僕二人出了門走到門口發現今日四小姐的車馬未提前走。

    “四姐姐早啊。”

    顏靜姝掀開了馬車的簾子,看了顏涼一眼,“嗯,上來吧,有話跟你說。”

    “是。”顏涼也不扭捏,踩着腳凳就上去了。

    果然嫡女的車馬隨行都是最好的,這車整個都是金陵上好的鐵匠鋪鍛造的,馬車裏一應事物都透露着主人的富貴。

    馬車四面包裹的都是柔軟的紗羅,馬車裏還有一股奇異木頭的香氣,真可謂當的上寶馬雕車香滿路了。

    馬車慢慢走起來,也是平穩不顛簸,車伕也不囉嗦。

    顏涼笑着看着顏靜姝,道:“四姐姐,可是想問我二姐的事?”

    顏靜姝嗤笑了一下,“呵…你倒是坦蕩。”

    “四姐姐說什麼呢?這我可聽不明白,只是昨天恰巧二姐出事的時候,正巧給祖母送糕點,昨天也聽柳媽媽說了,夏日裏沐浴容易招惹蛇蟲鼠蟻…二姐真不小心爲何撒那麼多鮮花呢。”顏涼還真像模像樣的嘆了一口氣,憂愁得樣子好像真爲顏靜洵擔心一般。

    顏靜姝摸不透顏涼心思,詫異的問:“當真不是你做的?”

    “四姐說笑了,我們本是一家人,我怎麼會去害二姐呢…”顏涼笑着看顏靜姝,可是這個笑絲毫沒有溫情,反而冷冰冰的。

    “不是你最好,你少惹事…”顏靜姝說完就看向窗外不在說話了。

    “是,四姐姐放心,我是不會主動惹事的。”這話意思就是我不主動惹事,可事若來惹我,也休怪我無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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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來的早,顏涼落座之後發現周遭的人彷彿都圍在一起,不知道嘰嘰喳喳地再說什麼。

    “四姐姐…他們在說什麼?”顏涼看着顏靜姝說,突然視線和一個熟人撞在了一起。

    這不是前輩子差點與之喜結連理的那個韓御傑嗎?真是不是冤家不聚頭。

    韓御傑這裏也在想,這姑娘怎的生的如此熟悉,彷彿見過一般,這雙眼睛好像曾經…。

    “啊,莫念,你回來了!”沈木棉從門口進來一下子就看到了被團團包圍的莫念,上去就摟肩抱住這位莫姓男子。

    如果金陵說哪家姑娘最好看,那尚且的評一評,可要問誰是全金陵最美得男子,那當是莫唸了,是毋庸置疑的。

    沈木棉的美在於邪魅,痞氣,而莫念真的就是謫仙似的人物,美得不可方物,尤其是他的大眼睛下還有一顆淚痣,溫柔的像是一幅畫。

    “木棉,我回來了。”莫念突然被抱的也是一愣,反應過來是沈木棉後,就回手拍了拍他的後背。

    沈木棉笑着說:“下學後,和我去館子,我給你接風洗塵,聽說最近新開了個樓外樓,手藝不錯。”

    “咳咳,要去哪裏…喫啊?”元夫子突然出現,慢悠悠的開口道。

    “夫子…我回來了。”莫念微微鞠躬,行禮。

    “哎呦,莫念回來了,坐吧,上課了。”元夫子看到莫念就鬍子也不吹了,眼也不瞪了,臉上笑呵呵的。

    要問元夫子的得意弟子,肯定就是莫唸了。

    誰人不知莫念最通曉這些詩書古卷,與元夫子脾氣最爲相投,行事也開明通達,和周遭人都相處的很好。

    沈木棉在旁邊酸酸地說:“看吧…果然夫子眼裏只有你。”

    “木棉,別胡說,快坐下吧。”兩人撿着一排二排的位置坐下了,也奇怪,沈木棉今天出奇的沒有去騷擾顏涼。

    元夫子踱着步子,摸了摸自己的山羊鬍,悠悠地說:“咳,昨日我觀書,書上寫“秦王掃六合,虎視何雄哉”我今日問,秦始皇開疆拓土,一統山河,那爲何秦二世而亡?是天道昭昭,還是人心不古?你們說說,隨意討論不必拘禮。”

    衆人皆有所思,垂頭不語。

    元夫子看了一眼下方,發現只有顏涼和莫念沒有低頭,就說:“顏涼,你來解一解。”

    衆人都回頭看,雖說她第一天來是引起了一陣騷動,美人嘛,大家都多關注一些。

    可她行事低調,少與人來往,漸漸的,衆人也就淡淡忘卻她了。

    今日又被夫子叫起來,所有人心中都好奇,都說美貌的女子大多是無用的,不曉得這人如何。

    底下人有好奇的眼光,也有等着看笑話的,還有的就是明晃晃地嘲笑的,也就幾個對她抱着期待的眼神,沈木棉絕對是其中最熾熱的一個。

    顏涼想了想,說:“所有人都在意他的得失,殊不知,福禍相依,要開疆拓土一展宏圖,必然會興兵千里,勞民傷財,此爲後人狀告他的第一罪。”

    “而嚴刑曆法,焚書坑儒,使得人心惶惶民心不穩,此爲第二罪;九月,夷嫪毐三族,殺太后所生兩子,使遂遷太后於雍,此爲後人謂之第三罪。”

    顏涼答完三罪看着夫子點了點頭,就知自己是坎中了夫子的要脈,又繼續說道:“但興兵強國統一六合,是爲必然,若是當時國中兵輕財微,社稷不穩,談何一統天下,萬代流傳。嚴刑酷法,焚書之事也有弊端,也有益處,益的是安天下之心,留興盛之勢,抑的是思想盛放,煞的是百姓選擇的自由。而殺子送母,大抵也是爲了不留後患,千秋萬代江山永固。”

    顏涼最後笑着看着夫子說:“但世事無絕對,聖人言,以銅爲鏡,可以正衣冠;以史爲鏡,可以知興替;以人爲鏡,可以明得失。歷朝歷代,每人每物皆是如此,都不能一言以蔽之。”說罷,顏涼端端正正地像夫子行了個禮。

    顏涼這言談舉止讓在場所有人都爲之一驚,爲之一嘆。所有人都在想,果然是太尉府之女。

    談吐不俗,自有一派,哪怕名門正派的嫡女怕也不一定有她這番談吐,心得體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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