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莉端着一個托盤歪歪扭扭的過來了。
只見托盤裏放着一個大海碗和一個小罐裝鹹菜水蘿蔔。
小莉全身緊繃的走着,“小姐…啊,啊…呼…”
顏涼心也跟着揪了一下,心想道,可別摔了那個拿罈子蘿蔔。
開口說道:“你慢點…”
不過…爲什麼小莉這個碗那麼大,足足是顏涼的兩倍,面也是。小蘿蔔罈子就被孤單的擠在一個小角落。
顏涼驚訝的看着小莉的那個大碗,指了指自己的面,“你夠嗎?要不要我在分你點?”
小莉嘿嘿一笑,“不用,不用。廚房還有。我沒喫夠再去拿…小姐你還要面的話吱一聲哈”
顏涼無奈扶額。
看到小莉的食量,顏涼纔想起來仔細打量小莉的面貌,“小莉,你好像照之前胖不少啊?”
小莉道:“真的嗎?哪?哪胖了?”
兩年前小莉還瘦的跟着小猴子一樣,今年臉蛋已經隱約可見的飽滿起來了。
顏涼無奈說道:“是啊,圓潤了不少。”
小莉不好意思的推了推自己的碗,“那…那…小姐,要不咱倆換吧…”
說是要和自己換,可是手根本就沒打算從碗邊拿下去,眼巴巴的看着自己。
顏涼嘆了一聲氣:“喫吧,喫吧。多喫點,胖點可愛。”
小莉哈哈一笑,道:“小姐,你真好,也不嫌棄我。”說完捧着大碗大口的吃了一嘴。
顏涼嫌棄的看了看小莉,“不嫌棄,不嫌棄…”
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一陣騷動。
“小姐…小姐,不好了。”靜丹匆匆忙忙推開門。
顏涼看着靜丹慌張的樣子,皺了一下眉頭,問道:“怎麼了?”
靜丹還微喘着粗氣,道:“南家老太爺…沒了…”
嚇得小莉差點沒端住自己的碗,“什麼?誰?沒了?”
靜丹道:“南家老太爺,楓哥大娘子的親祖父。”
小莉再沒心眼,也發覺這其中的怪誕了,“那豈不就是…婚期變喪期…”
叮…
顏涼轉了轉眼珠,坐了下來,道:“這麼快就就沒了…”
還以爲起碼南家老太爺可以撐過今天呢。原來身體已經這樣不好了。
顏涼沉寂了半天,想到,“大嫂還好嗎?”
靜丹道:“還好…聽說楓哥陪着呢,只是一直哭。”
突逢大變,好好的大婚之日突然變成自己祖父的歸寂之日。誰能不哭…?
顏涼點了點頭,繼續拿起筷子準備接着喫,“沒事就好,下去吧。”
靜丹和小莉皆是一愣,小姐太淡定了,聽到這樣的大事,也只是例行公事般詢問一下就算了事。
靜丹隨即反應過來,行了禮,道:“是,小姐。”隨後輕輕退了出去。
不覺更怪自己大驚小怪,小姐分明沒有放在心上。下回自己萬萬不能這樣莽撞。
小莉欲言又止,看着顏涼,“小姐…”
顏涼攪了攪碗中的面,悠悠的說道:“面再不喫就涼了。”
“哦,知道了…”小莉就聽話的坐下,接着喫。
顏涼道:“明天你去給陳叔捎個話兒,讓他注意一下朝中動向,恐怕近期會生變,也好早做打算。”
“喫吧。”
小莉笑呵呵的看了看顏涼,道:“小姐,你也喫。”
顏涼輕聲哼了一聲,“嗯…”
無論自己面上如何淡定,可到底心底裏還是沒譜,與南家聯姻說到底終歸是一步險棋。
如果當今陛下已經打定主意要剷除南家,那麼此刻顏府就是熱鍋上的螞蟻,來日連根拔起,第一個帶出來的旁支就是顏府。
小莉看着顏涼一直在發呆,面都已經被她攪合的成團狀了,也不見顏涼喫一口,於是忍不住開口問道:“小姐,你怎麼不吃了?”
顏涼順勢站起身來,活動活動了腿,就躺在了牀上,“我喫飽了,等會你喫完記得端下去。”
小莉道:“哦,好吧。”
小莉見顏涼已經準備睡覺了,也不敢因爲吃麪打擾小姐,準備端着碗筷去自己屋子接着喫。
小莉出去後,輕輕闔上門,不一會返回,走到香爐旁邊,將已經點燃的夢甜香插到了上面。
隨後躡手躡腳的離開了。
顏涼其實沒睡,今晚滿腦子都是想的南家老爺子的事情,根本睡不着。
越想越感覺一團亂麻。
大概夢甜香還剩一寸的時候,突然風颳了一下窗戶。
“吱…”顏涼神經一下子緊繃了,這是有人?
爲什麼知了沒有聽到。
知了人呢?
顏涼也不敢輕舉妄動,整個人就僵硬的側躺着,一動不動,不想打草驚蛇。
“噠…”是鞋走動的聲音。
就感覺這個人越走越近,越走越近,慢慢顏涼感覺自己背後都被一團黑影籠罩了。
這到底是誰?
只覺得牀榻一側一沉,是這個人坐下了。
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人輕輕的翻了過來。
顏涼雙眼緊閉,身體微微發汗。
可顏涼根本不敢動,顏涼不確定這到底是什麼人,他有什麼目的。
雙眼緊閉的顏涼突然感覺到自己額頭有些東西。
這個人親了自己!
他到底是誰!
顏涼再也忍不住了,睜開眼睛。
沈木棉突然愣了一下,顏涼怎麼醒了?往常都不會醒的。
顏涼和沈木棉對試了一下,“沈木棉?你來幹什麼?”
沈木棉嚇了一跳,突然站了起來退了好幾步,“我說…我是路過,你信嗎?”
顏涼坐起來,瞪大眼睛,美目怒視着沈木棉,一字一頓道:“你…說…呢!”
沈木棉臉蛋燒了起來,“我…我只是想來看看你。”
顏涼疑問的看着沈木棉,說道:“來看我?”
沈木棉突然笑了一下,“我…我改日再來看你…”然後熟練的翻窗而出。
“…有…病…”顏涼氣極了,維持坐姿在牀上坐了半天。
平復了心情後,剩下的只有害羞…整張臉紅撲撲的,一個時辰也沒有消散。
再次躺下的時候,腦海裏沒有想一點關於南家老太爺的事了,滿腦子只有沈木棉…
顏涼翻來覆去也睡不着,“啊…煩死了…”最後直接一張大被蓋到頭上。
天色微明,方纔緩緩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