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裏面許嬌苑側身倚在軟墊上,面無血色,觸目驚心的是手腕上血肉翻飛,血流了一轎子。
還滴滴答答順着轎子縫隙在流淌着,一時間大爭嘴裏叨咕道:“完了,完了”
地上的那柄短刃孤零零的躺在血跡裏。
嚇人的很。
哪怕這大爭上過戰場,斬殺了無數人的頭顱,可面對眼前這一幕。
大爭後怕的腿軟在地,如果許嬌苑死在了流步索爾,那他也活不了了,這裏所有人都要爲她陪葬
周圍陳清焰看的仔細,也被這一地的血跡嚇得哆嗦,這回去該如何向顏涼交代啊。
旁邊一個黑衣的死士看着方寸大亂的儀仗隊,一時間也捉不到頭緒,問道:“陳老闆,這怎麼辦”
陳清焰一巴掌拍在了那人頭上,低聲道:“我怎麼知道怎麼辦”
我這自己還不知道回去怎麼交代呢。
哎
顏涼一直守着,心裏直範嘀咕,“不知道,陳叔那邊怎麼樣了。”
“嗯”
顏涼已經從天傍黑等到天亮了,精神有些不濟了,頭也有些疼。
但強打精神回着:“沒事。”
沈木棉看顏涼困得已經上眼皮搭下眼皮了,但還堅持撐着,雖然不知道她在執着什麼,但也沒有開口問什麼。
而是說道:“你去睡吧,我一會叫你。”
顏涼再三確認道:“真的,一有人回來了,一定要叫我。”
沈木棉看着滿臉焦急的樣子,用食指輕輕點了一下顏涼的額頭道:“好,我一定叫你。”
顏涼被點的臉色泛紅,嬌羞道:“嗯”
雖然心有力,但是忙了一天,而且夜色漸深,顏涼也實在熬不住了,躺倒榻上一會就睡着了。
沈木棉就坐在顏涼牀頭,靜靜地看着顏涼,輕輕撥動顏涼額頭上的秀髮。
一夜未眠。
第二天中午,沈木棉才用手支着頭小憩了一會。
小莉看着他們,不敢大聲催叫,而是小聲扒着門叫道:“沈公子”
“沈公子”
“嗯”沈木棉自覺聽到了,確認顏涼沒有被吵醒,才起身朝小莉走去。
沈木棉問道:“怎麼了”
說着小莉把藏在身後的乳白色鴿子捧了出來,道:“有一隻信鴿飛回來了。”
“嗯。”沈木棉接過鴿子輕車熟路的從鴿子腿上摘下了小紙條。
然後對着小莉道:“你下去吧。給你們小姐打點水過來。”
“是。”小莉也是打心眼認沈木棉是姑爺了,所以對他的話自然也是無有不從的。
沒有一點遲疑就走了。
沈木棉看着手心裏的小紙條,猶豫了好久,到底打不打開。
最終還是選擇不打開,他相信顏涼不會做傷天害理的事情,她自己的事情自己也一定可以處理好。
於是走回去,拿着顏涼的頭髮搔顏涼的臉蛋兒,邊弄邊叫道:“涼兒。”
顏涼被他弄得不耐煩了,睜開一隻眼睛道:“嗯”
沈木棉上前摟住顏涼的腰慢慢用力,道:“起來吧。”
顏涼也只能把身子靠在沈木棉身上,雙手緊緊摟住沈木棉的肩膀。
起來後還有一些懵懵懂懂。
小莉端着盆進來,道:“小姐,水來了。”
顏涼下來穿鞋,道:“嗯。”
小莉笑着道:“沈公子,今天一併在這梳洗了吧。”說着靜丹也在身後端着洗漱用品。
沈木棉正有此意,道:“好。”
兩個人一起梳洗完畢,顏涼坐在梳妝檯前,突然楞了一下。
顏涼道:“小莉,今天可有信兒了”
“啊”小莉被問的一愣。
沈木棉洗漱差點忘了,道:“對,在我這。”說着把一個小條遞過去。
顏涼看着手心兒的小紙條,道:“嗯,下去吧。”
“是。”小莉給他們二人行了禮,帶些丫鬟們下去了。
顏涼接過來紙條後,打開之前深吸一口氣。
看過即大驚。
大悲。
上面清楚明白的寫着,公主自縊,任務失敗。
顏涼起身,面色蒼白,不禁退了兩步腿一軟。
沈木棉嚇了一跳,加上時刻顏涼,在顏涼往後退的的時候跑過去上前接住顏涼。
握住顏涼的手後才發現顏涼身體冰涼。
顏涼靠在沈木棉身前,表情非常很震驚,十分不敢相信,“嬌苑,死了”
語氣裏露出完全十分的不信。自己本來馬上就可以接她出來的,她何須如此
爲什麼她臨時改變主意,卻不告訴自己。
顏涼心中似有一股無名之火,無法宣泄,內心激盪萬分。
“爲什麼”
“怎麼會”
顏涼轉頭看向沈木棉,眼睛驚恐不信不能讓人直視。
沈木棉聽聞也詫異非常,“什麼”
沈木棉聽聞此事也十分驚慌,大許的公主剛嫁到流步索爾,就自縊了
但看到顏涼那個樣子,忙不得勸慰道:“涼兒,你彆着急。這件事,皇上應該會調查的。”
顏涼離開沈木棉,往旁邊走了兩步,冷笑一聲道:“他”
然後走到門口喊道:“小莉,叫寧衛來。”
“啊,是。”
沒多久,一個全身黑衣男子隨即進來。
此人精瘦,黑衣着身,黑布蒙面,只能憑外形判斷是個男子而已。
男子進來便立即跪下,低頭不語。
顏涼也沒有過多說什麼,反而表情很平靜,對着那名還在地上跪着的人道:“陳叔回來讓他來見我”
字字有力,讓人無法抗拒的威嚴,瞬間迸發出來。
那名黑衣男子低頭沉聲道:“是。”
顏涼不想在看他了,所以大手一揮道:“下去吧。”
黑衣男子沒有猶豫轉身離去,猶如剛纔這個地方沒有人來過一般。
沈木棉見過嬌羞的她,見過冷靜的她,見過多才多藝的她,卻偏偏沒有見過今天說一不二的她。
不禁擔憂道:“涼兒”
顏涼有些愧疚的看了看沈木棉,道:“你先回去吧,最近不要來找我。我有事做”
然後就看到沈木棉的眼睛露出一絲可憐,顏涼只能又道:“咱們的成婚之日,在往後拖一拖,等我辦好這最後一件事,咱們就馬上成婚。”
沈木棉看着扶額的顏涼眉頭緊皺,心裏更擔心的是顏涼,“我知道,如果你需要我做什麼,一定要告訴我。”
他知道顏涼可以作爲公主的陪侍娘子一定是公主和她極好,怕她想不開。
顏涼勉強對着沈木棉擠出一個微笑道:“嗯,我知道。”
然後朝着桌子走去,扶着椅子慢慢坐下,一時間心裏一團亂麻。
不知道從何捋起,這不僅僅是三言兩語就可以揭過的事,自己承諾她,可以讓她逃出來的。
可自己失信了。
沈木棉看着顏涼失神的樣子半晌後轉身離去。
輕輕關好門。
小莉看到沈木棉出來,行禮道:“沈公子。”
沈木棉對着小莉點了點頭,道:“嗯,看好你家小姐,別讓她受傷,等會給她送一次飯,看着她喫完。”
小莉微微屈身低頭道:“是。”
“嗯。”沈木棉說完就走了。
小莉看着沈木棉遠去的身影望去,道:“沈公子慢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