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雨飛圍着這大陣轉了轉,先記下了部分陣紋,隨後在一個沒人的地方停下,在神識中翻出萬陣圖中記錄的一些上古陣法,開始做着對比。
而赤傾焰跟在她一旁,起先並未打擾她,過了會兒還是忍不住開了口,“能看出些什麼嗎”
“你能不能消停會兒,這是上古陣法,不是一時半會兒就能看透的”任雨飛瞅着那大陣,凝眉不耐應了聲。實在是這些日子他總是在她耳邊唸叨,耗去了她對他不少的耐心。
赤傾焰聞之也沒說什麼,卻沒想任雨飛轉頭睨向他又道了句,“你一個魔族在這裏真的好嗎這重光島上現在到處都是修仙界的人,別誰偷偷的殺了你,到時候我可幫不了你”
赤傾焰轉眸打量着她痞笑道,“你這是在關心我還是在咒我”
任雨飛有些無力的感嘆道,“別貧了我現在對你是徹底無語了,你怎麼就那麼死皮賴臉,想當年我一度認爲你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大魔頭,我一定是看錯了你”
赤傾焰望着她笑了笑,胸有成竹道,“放心,我不會有事的,魔族的人不日也會到了”
任雨飛聞之一怔,繼而十分不善的睨着他道,“你什麼時候給魔族發的消息”“這路上我可沒告訴你我們來幹什麼的”
赤傾焰忍俊不禁的笑了笑,“你以爲魔族在修仙界就沒消息網嗎”
任雨飛聞聲這才安了心,“不是我泄露的就好,甭到時候那羣人把屎盆子扣在我身上,說是我勾結魔族什麼的,罪名就大了”
“噗。”赤傾焰笑嗤了聲,挑着嘴角不屑道,“你任雨飛還會在意這個”
“不是怕麻煩嗎”任雨飛邊說着,便轉身再度望向身下大陣的陣紋。
卻又聽赤傾焰笑着打趣道,“我說你那些奇奇怪怪的詞兒都哪兒來的啊,什麼二大爺臥槽,還有這屎盆子,你怎麼張嘴就來,說出來就不嫌惡心嗎”
任雨飛沒怎麼理會,只敷衍道,“一些口頭禪罷了”隨之她又瞥向赤傾焰商量道,“那個,你能不能離開我會兒,我有些私事要處理。”
赤傾焰抱手臂上下打量着她,頓了兩息,最後崩出了句,“不能,萬一我一離身,你跑了呢”
“大爺,”任雨飛盯着他無語道,“我現在有公務在身,是以一個宗門修士的名義出現在此,來破陣的,怎麼可能現在溜”
赤傾焰想來也是,隨之邪魅一笑。而後問她,“你要多久”
“一刻鐘”任雨飛睨着他應聲道。
“好我就姑且相信你一次,給你一刻鐘的自由。不過我可不會走遠”赤傾焰半玩笑半認真的允了她的要求。
“行行行,你快走吧”任雨飛不耐的趕他道。
赤傾焰見之再度挑了脣角,忽的閃身朝她湊近了去,“任雨飛,你就那麼迫不及待的趕我走”他邪魅的笑着,俊臉險些要貼在任雨飛的臉上了。“我這麼優秀的男人,對你來說就沒一點兒吸引力嗎”
又被搞突然襲擊,任雨飛毫無防備,一個驚怔,好在赤傾焰沒動手腳,被他的俊臉忽然靠近,她心中怦然一跳,急急後退了一步,錯開目光,有些微不自在道,“都和你說了,我心中有人了”
赤傾焰見她這個樣子心中似大鬆了口氣般,十分暢快。他復又邪魅狂娟的挑脣一笑,未再做糾纏,而是忽然背身打算離開了
他背身之時心情愉悅的輕快道,“任雨飛,我如今倒是確定了,你心中對我不是沒絲毫感覺的。”
任雨飛聞之先是一怔,而後不屑笑了笑,“如果照你說的,有一天我忘了他,我這般薄情的女人,你就不怕再有其他男人取代了你,進入我的心中麼”
赤傾焰又忽然轉過了身,笑的肯定,“你不是薄情,只是在抗拒男人的接近而已”
“雖然我不知道你爲什麼會這樣,但我知道只要我對你足夠好,早晚有一日會得到你的心。你就是那麼個女人”他稍緩淡笑、微暖的補了句,“心很軟的女人。”“我相信若是我足夠深情,你就會永遠呆在我身邊。”
任雨飛聞之心中似被觸動了般,不敢面對的低了眸子,她未想不多的接觸裏,他能這般看透她
她深吸了口氣,有些無力的沉聲道,“赤傾焰,放棄吧我真的不想傷害你,也不想傷害任何人。”“可我身上揹負着不爲人知的命運和詛咒,跟我走的太近沒有好下場的”
赤傾焰聞此深深的凝了眉。不爲人知的的詛咒和命運他疑惑着,更加確定她如今的轉性鐵定是因爲一些事。他沒有深問,只凝重的望着她質問道,“你是個認命的人嗎”
她是個認命的人嗎這句猶如擊在任雨飛心間,讓她心中一顫,連她半垂着的眸子和長長的睫毛都不自覺的閃動着。
是,也不是吧她會努力的掙脫命運的束縛,可是有的命真是不認不行呢誰又能掙脫天地的束縛呢
也許她因爲那個詛咒,因爲懼怕一些尚未發生的事是不對的;就如她當年剛穿越來的時候,怕被蘇若雪和劇情天道給扼殺一樣
可是人活着,總是有心的,有些自己在乎的事怎麼會不怕,怎麼會不擔心
也許她還是不夠強大吧,心亦然。
赤傾焰問過那句,便轉了身飛離開了,只留下一句,“你是我認定的女人,我不會放棄。”“我也相信你並不會認命”
伴隨着他遠去的背影,任雨飛收回複雜的眸光。她繼而緩緩擡眸望向天上,深吸了口氣
她不知道她做的這些選擇是對是錯,可爲了她所想要的結果,她甘願委曲求全,甘願由自己承擔;即便是心在受着折磨,不得安寧,她也在所不惜。她就是那麼個人而已
一個會爲了心的逍遙自在,隨心而行的人;
一個會爲了心的安寧平和,悵然放下的人;
一個會爲了問心無愧,甘願放棄逍遙自在的人;
一個會爲了心安理得,甘願承受選擇惡果、讓心飽受另一種煎熬的人;
一個會爲了心的自在安寧,自我放逐的人一個到頭來終究還是隨心而行的人
也許她是自私的吧,爲了自己不再失去,不再愧疚,不再經受心的折磨,卻在傷着別人。
她是懦弱的吧,她也不夠勇敢
她把有的東西握在了手中,也把有的東西交給了時間和上天,因爲她自己也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也許有一日,她也會突破這層自豎的堅甲,這層莫名的束縛,再放縱一次吧,誰知道呢
任雨飛最終收回瞭望天的複雜眸光,深吸了口氣,緩下情緒,繼而飛身朝島上一片林中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