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謙神色淡然的很，任她審視着，薄脣噙着淡笑，“年紀到了，虛弱很正常，你還指望他能像你一樣青春活力？本來身體就不好，稍微感冒發燒生個小病都要養很久，很正常，有什麼好瞞着你的。再說了，他什麼狀態你也應該很清楚，你的腎都在他身體裏待了兩年了，要是有什麼問題早該發生了。”
喬以沫，“……”
雖然還是有些疑惑，但她也沒辦法反駁他的話，畢竟她也不是醫生，還不是他們說什麼就什麼？問了大概也是白問。
大概是驚恐之後的鬆緩，她扶着旁邊的椅子緩緩坐下，身子像是被抽乾了力氣，面上沒有一絲血色。
剛剛的確是有些恐懼，她擔心老爺子，同時還要擔心怎麼跟傅司年解釋，他不在，把老人交給她，還出現了這種事。
裴謙低眸望着她她蒼白的小臉，猜想着剛剛大概是真的被嚇到了。
“你不用擔心，司年那兒，我會跟他解釋。你也要注意自己的身體。”不然，回頭那傢伙一定會廢了他，一個孕婦一個老人都看不好。
喬以沫微微垂着腦袋，坐着沒動，也沒吭聲，似乎還在沉浸在剛剛的事情中。
裴謙有些無奈，“我讓人送你回去吧？”
“不要，我等爺爺醒來再回去。”她忽然站起身，面上平靜了很多，說着就要朝着房間裏走去。
裴謙伸手攔住她，勾脣淡笑，“不必進去等，一會會有醫生來，既然你不想回去，我就帶你去司年的房間休息一下吧。”
房間裏還沒收拾的藥物和器材，這丫頭進去肯定能看到，雖然她腦子又時很二，但轉起來還挺快，難不保發現什麼。
女人瞥了他一眼，低低道：“我不出聲，就在旁邊等着。”
“……”
裴謙微微頭疼，“你在旁邊會妨礙醫生的觀察，還是回去吧，等老爺子醒來，我會第一時間通知你的。”
“我也不會妨礙醫生的，又不用給我看，就當我不存在就行了。”
她只是想親眼看着老人沒事，畢竟事情是她引起的，她怎麼可能放心去休息。
裴謙嘴角抽了抽，但還是耐着性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的臉蛋，“這裏都是男醫生，我怕你在場，他們的心思沒辦法專一。”
“裴醫生，你還能找個更蹩腳的理由嗎？”
她眉心蹙的緊緊的，轉身坐回了原來的位置，淡聲道：“嫌我煩，那我就在這裏等着，不進去也不打擾你們。你也不必管我，該幹嘛幹嘛去。”
裴謙喉結一滾，把還想說的話嚥了下去，終是被她的倔強打敗，無奈的道：“那你坐在這裏等着吧，不要亂跑，我先去忙了。”
“嗯。”
“對了。”女人忽然又出聲，嗓音軟軟涼涼，“先不要給他打電話，等他回來再說吧。”
她不知道他現在在做什麼，不能因爲爺爺讓他分心。
裴謙側首看着她，俊臉沒什麼波瀾，只是眼底藏了一些情緒，片刻，淡淡點頭，“嗯。”
……
喬以沫就一直坐在走廊的長椅上，看着醫生不時的進出，不說話也不打擾，她知道如果醒了會有人告訴她。
大概到了下午兩點，裴謙再次出現，徑直走向她，道：“人醒了。”
“……”
女人有些怔怔，“你不是一直都沒進過房間嗎？”
裴謙挑挑眉，俊美的臉上笑的溫和，“哦，忘記告訴你了，這個房間裏裝了監控。”
“……”
將老人安撫好，喬以沫才放心的跟着裴謙從療養院離開。
車子開到山下，她坐在後排，看着前面的男人，心思微動，裝作若無其事的問道：“裴醫生，你知道……司年去哪了嗎？”
裴謙平穩的開着車，目不斜視的輕笑了笑，“我又不是他爹，哪有那個閒心管他去哪了？你天天跟他睡在一起你不知道？”
喬以沫微微尷尬，歪頭看着窗外的劃過的風景，低低道：“他每次外出都不會告訴我去哪了，你們是他好哥們，我以爲你們會知道。”
“你想多了。”裴謙勾了勾脣，輕漫的道：“他又不是三歲小孩去哪還要跟人報備一下，連你都不說，你還指望他會像個女人一樣跟我們矯情一下。全世界哪個角落沒被他踩過，又不是第一次出門了，你還擔心什麼？”
喬以沫抿了抿脣，目光飄遠，像是定格在窗外，眉心微蹙，“可是……我總感覺這次不一樣……”
希望只是個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