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攻……玄武大陸？那不就是妖獸所在的領地？
葉然猛地一驚，露出不敢置信的神色盯着靈塔主。還以爲自己聽錯了。
記得玄武大陸的妖族不是已經和人族，簽訂了契約？從此以後不會再發生任何戰爭。
葉然將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
當他，他此時最想知道的是爲何上清道統否決了，卻要遭遇執法界的滅頂之災。
靈塔主長嘆了口氣，搖頭道：“人族和妖族向來勢不兩立。即便過了百年的安穩日子，但執法界卻不安分於已有的勢力和領土。他們想要佔領玄武大陸，獲得更多的豐富資源。”
“然後呢？”葉然在聽到這些時，臉色逐漸變得冰冷。
他原以爲人界要發動戰爭的原因，是妖獸領地出現了動盪。對人類的領土有所圖謀。
現在看來，不過只是執法界的貪婪罷了。
“朱雀以南的執法界主本就看不慣上清道統的主宰，加上其餘兩大道統的唆使。最終才造成着難以挽回的悲慘局面。”
說到這兒，靈塔主的臉上已經浮現出些許不忍。
他比誰都清楚上清道根本無罪。相反，他們只不過是想免去這場根本不必要的戰爭。
只可惜沒人能料到，正是因爲這一票否決而導致整個道統被執法界覆滅。
“所以，執法界沒能攻打妖獸界，就選擇攻打上清道並剝奪上清道的所有資源？”
也就是說，現在朱雀以南的執法界之所以能發展的這麼迅速。
完全是因爲百年前那場戰爭，他們從上清道掠走的所有資源？
見靈塔主閉上雙眼輕輕點了點頭，葉然的憤怒已經快要到達爆發的臨界點。
就爲了獲取資源，就要去攻打妖獸領地？就爲了沒能成功，而選擇剝奪上清道的資源？
很難想象，人性竟是如此可貪婪可怕。
怪不得妖族永遠都不屑與人類爲伍。因爲他們從一開始就知道，人類根本不值得信任！
葉然踉蹌着倒退兩步，似乎還無法從這真相中回過神。
這個發動戰爭的契機和理由，難道不可笑麼？
僅僅只是執法界沒能成功剝奪妖族的資源，就殺害了上清派上上下下近千人的性命？
難道在他們的眼裏，同類的生命真的就如此卑賤。還不如……修煉資源？
這一刻的葉然，似乎對執法界的貪婪有着更高一層的理解。
最可笑的是，他們居然能夠瞞天過海。欺騙世人，把上清道統歸爲罪惡的一方。
曾經的上清派不過是在爲妖族和人族的和平努力着，到頭來卻落得如此殘酷的結局。
呵，這就是所謂的執法界呀。
號稱爲了道門的人族而存在，到頭來卻第一個選擇自相殘殺。並露出嗜血成性的一面。
論黑暗，有誰能黑的過執法界？論貪婪，有誰能貪的過那羣欺世盜名的畜生？
葉然的心，在顫。甚至是在滴血。爲曾經的上清道統感到不值。
他們的努力沒人能看得到。僅僅只是執法界的一句話，就被羣起而攻之。
當然，在他眼中最可悲的不是上清道。而是那些知道真相，卻不敢站出來的懦夫。
靈塔主已經察覺到葉然那異樣的目光，略顯自嘲的問道。
的確，有時候就連他自己都覺得很懦弱。
知道真相卻不站出來。
說好聽點，是爲了自己和丹塔的未來着想。說難聽點，就是執法界的幫兇！
這種事情，真的無可奈何。
哪怕被眼前的小傢伙用惡毒的言語攻擊，甚至被狠狠的揍一頓。都無所謂了。
畢竟自己終究是沒選擇站出來，將這個祕密永遠藏在了心理。
可他又何曾不想看到上清道再一次崛起，屹立在上清峯的絕巔？
其實從葉然剛剛加入丹塔時，他就已經猜到了其身份。
然而卻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但僅僅只是這樣，就被執法界無情的攻擊。害的丹塔差點走上當年上清道的後路。
葉然只是一言不發的盯着靈塔主，那眼神看的後者有些毛骨悚然。
不過持續了片刻，葉然擡起雙手輕輕抱了抱拳道：“感謝前輩願意告知真相。”
靈塔主微微一愣，有些驚詫的問道：“你……不怪老夫？”
“怪？您是我的前輩，又是丹塔之主。晚輩有什麼權利怪您？”
葉然的回答，靈丹塔之主的臉色更加難看。
是啊，自己可是這朱雀城的丹塔之主。在安穩的年代享受着千萬人的敬仰。
可當年上清道的主宰，無疑選擇了在亂世中堅持自己的信念而粉身碎骨。
這份信念，值得他靈道子發自肺腑的去欽佩！
“前輩，如果沒別的事了，我現在就帶着我的人離開丹塔。永遠不會再回來。”
這最後一句話，葉然不自覺的加重了語氣。
要知道這原本，就是兩人之間交換的條件。
可聽在靈塔主的耳朵裏，卻尤爲諷刺。好似一把刺進心口的利劍異常難受。
葉然說到做到，收回雙手轉身就要離開。
“等等……”
眼看着葉然就要離開丹道空間，靈塔主忽然出聲將其叫住。
“靈塔主，還有什麼事？”
葉然的聲音聽上去很淡漠。
靈塔主聽後卻並未介意，而是輕嘆了口氣道：“若真到了緊急時刻，老夫會幫你。”
他說的是自己，而並非丹塔。所以這意味着只要葉然需要，他便會挺身而出。
或許，這是對自己隱瞞了真相百年的一種贖罪方法吧。不然真的於心難安。
葉然有些詫異的看向靈塔主，隨即點了點頭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
反觀站在丹道空間裏的靈塔主，整個人踉蹌着坐在了椅子上。
他閉上眼，整個人顯得異常憔悴。好似一瞬間蒼老了十幾歲。
但同時臉上又夾雜着些許釋然。
大概是終於把真相說出去，並親口告訴了上清道統的傳人。心中的大石頭得以落下。
“去吧，讓老夫看看你能走多遠。有朝一日若上清峯再次盛況空前，老夫便舉杯對酒當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