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婆嫌棄的瞥了一眼:你怎麼這麼笨呢?
話雖這麼說,卻還是一針一線的教着柳月兒怎麼做。
連錯了幾下,又扎着自己的手三四次,柳月兒才終於把最基本的針腳學會,她擡頭,不好意思又忍不住得意的笑着:我學會了!
阿婆撇着嘴:是阿,我跟你這麼大的時候,剛纔那功夫,都能納一個鞋底出來了。
柳月兒:......
哪怕被打擊了一番,她也還是挺開心的,一想到自己一針一線的就能給秦致遠做出來一雙鞋子,她就忍不住的想笑。
我第一次做了一雙鞋子送給當家的,你猜他說什麼?阿婆看着柳月兒甜蜜的樣子,似乎是想到了過去的種種,臉上帶着恬淡的笑,眉眼間的皺紋帶着歲月的滄桑,卻平添了一份美好。
是什麼?!柳月兒跟着激動,她能看出來阿婆和她家男人的關係有多好,按理說,阿婆年紀都這麼大了,還把自己當家的掛在口中,還給他做鞋子,一定是恩愛非凡。
這樣子白頭到老,哪怕到了這個年紀還惦記着彼此的感情,就是柳月兒最羨慕的!
阿婆笑了笑,腦海裏男子的面容越發的清晰:他說,你送我雙鞋子,難道就不擔心我跟別人跑嗎?我當時還愣了一下,不過後來你猜我怎麼說的?我說,穿着我做的鞋子,就算是跑也得跟着我跑,就算是不跟我跑,我也能追回來,反正阿,這輩子你就是我的人,想跑也跑不掉!
柳月兒跟着笑出了聲,看不出來阿婆年輕的時候,性格也這麼烈!
不過阿......阿婆正笑着,突然臉上的笑容就淡了些,嘴角輕輕地往下,嘆了口氣:這老頭子還是跑了!
啊?柳月兒忍不住的喫驚,心下突然涌出一陣不安,難道阿婆的男人跟別人跑了?
但是阿婆似乎不想說這個話,她也不好多問,只是看了阿婆好幾眼,總覺得從剛纔開始,她的臉上就一直瀰漫着悲傷。
阿婆和他男人到底發生了什麼?
如果男人跑了的話,那阿婆爲什麼要給他做鞋子?
柳月兒想着,似乎是被阿婆的心情影響了,她也不禁變得多愁善感起來。
她穿越過來的時候太過突然,好像只是一瞬間的事情,自己也沒死,什麼也沒做,平白無故的就穿越過來了。
那萬一有一天,她在某個瞬間,再次穿越回去了怎麼辦?
不管是華堂,還是莫莫和秦致遠,對她來說,都只是一場夢的話,那又該怎麼辦?
柳月兒想着想着,心就猛地抽搐的痛,她趕緊搖頭,讓自己不要想那麼多!
鞋子還沒有做完,阿婆說估計需要三四日的時間,柳月兒原本想給錢,但是阿婆不收,她便多買了幾個糯米糕,拿回華堂帶給大家喫。
與此同時,詠春的章老闆終於回來了。
他這段時間一直在外面,回來的路上隱隱約約的聽到了華堂最近生意很好,他還以爲那些人聽錯了,華堂他還不清楚嗎?扶不起來的阿斗,自從幾年前的那個事情之後,老闆一蹶不振,哪裏還能生意好!
到了店裏,正好是下午的時候,這個時辰原本也就沒什麼客人,章老闆也就說什麼,笑呵呵的跟衆人打了個招呼,眯着眼說:把賬本拿來吧。
接着又順口問:這幾個月的生意怎麼樣?小趙,你來說說。
被指名的趙哥身子都顫抖爲了,章老闆這幾年日子過得舒坦,身上的肉也漲了不少,尤其是那挺着的肚子,臉上帶着的笑也越發的和藹,但是他們誰都知道,章老闆爲人有多恐怖!
哪怕現在在笑着,說翻臉就要翻臉!
章老闆見趙哥遲遲不說話,倒也不生氣,只是笑着說:我回來的路上還聽他們說華堂的生意好,他們肯定是聽錯了,對吧?
這話問出來,卻依舊沒有得到任何的反應。
章老闆老奸巨猾的眼睛突然露出一絲犀利,他看了眼在場的所有人,緩緩的開口,只是聲音卻無比的冰冷: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趙哥心裏一震,後背已經冒出了不少的冷汗,思來想去,他乾脆狠着心咬咬牙,把這段日子裏華堂的改變說了一番。
章老大,也不是我們不努力,那華堂也不知道是請了什麼人,實在是太邪門了!趙哥支支吾吾了半天,還是給自己了幾句解釋。
他的話剛落地,章老闆的茶杯便狠狠地摔了過來,杯子摔在地上發出了清脆的響聲,在寂靜的人羣和壓抑的呼吸聲中格外的震耳欲聾,那玻璃渣伴隨着水和茶葉一起濺到了趙哥的身上和臉上,但是他硬生生的忍着,什麼話也沒說。
一羣廢物!章老闆破口大罵!
章老大,我們......
你們怎麼?我走的時候把好好地生意交給你們,你們可倒好,竟然能讓華堂那羣廢物爬到我們詠春的頭上,真正的廢物是你們!
章老闆萬萬沒想到回來路上聽到的那些話都是真的!
自從他趁着華堂生意落寞開了詠春之後,生意一直蒸蒸日上,平日裏,他最看不慣的也是華堂,但是眼下,他們竟然說華堂被詠春的生意都給搶了!
他怎麼能容忍這種事情發生!
章老闆眯着眼睛打量着衆人,把自己的怒火忍了下去:說你們傻你們也是真蠢,明的不行,就走暗的,記住一句話,鎮子上的菜館只有我們家,生意最好的也只有我們家!詠春纔是老大!
章老大說的沒錯,我們詠春在鎮子上這麼多年了,怎麼可能輕易的就倒下去!您不在,小的們也不知道該出什麼主意,一直就等着您回來呢!您說怎麼辦,小的們一定傾力配合!
這一頓吹捧下來,章老闆的臉色總算是好了些,他微微眯着眼睛,把趙哥叫到了面前,低聲在他耳朵旁說了一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