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趙漢便也把一切都交代了,原來他是特意喫壞肚子,就連那在華堂發現的蟲子都是他在外面抓了,放在飯裏的。
可是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不管大人怎麼問,趙漢都是咬緊牙關,只肯說是自己看不慣華堂太火,其他的事情,一律不交代!
一直沒說話的柳月兒卻開了口:大人,此人做出這種事情,必有其本人的劣性,但是民婦也不相信,他背後毫無人指使。我們華堂做生意一向光明正大,爲的便是讓大家喫得好喝的好,在喫喝中得到享受,得到滿足,但是此人的一個謊話差點毀了我們華堂的整個生意,要是這事沒有大人的秉公處理,沒有捕快們的細心調查,我們華堂的名譽就要受到影響,民婦在此,替華堂謝過大家!
一時間,外面的人紛紛鼓起了掌。
柳月兒朝着秦致遠笑了笑,一顆心終於落在了地上。
只是這件事還沒有完全解決。
她和秦致遠懷疑這件事背後的主謀是趙哥,畢竟只有詠春有這個理由,但是秦致遠調查了一番,只查到了趙漢的身份,卻沒有發現他和趙哥的關係。
不過,如今這樁事情總算解決了。
秦致遠也跟着鬆了口氣,他朝着小劉看了一眼,對方臉色蒼白,額頭上盡是冷汗。
今個到底是怎麼回事,只有他和小劉兩人知道,也幸虧桂花招的快,而他猜的也對,要不然事情可就麻煩了。
這件事的真相他也不打算告訴柳月兒,她肯定是要罵他的。
外面人聲沸騰,衙門卻已經退堂,趙漢和桂花都得到了該有的懲罰。
只是趙漢嘴很硬,還是不肯承認這背後到底是誰指使的。
柳月兒鬆了口氣,秦致遠還在當班,她不好多說,只能走過去,輕聲說:晚上,你帶着小劉過去華堂那邊,我給你們做些飯喫。
秦致遠揉着她的頭髮:嗯。
柳月兒笑了笑,擡頭挺胸的離開了衙門。
誒,這個娘子是誰阿?怎麼還戴着個面紗?
她不是爲華堂來的嗎?難道是華堂的老闆?
不是,華堂的老闆是個老頭,那她是誰阿?那傳言中華堂的女廚子,不會是真的吧?
怎麼會,女的能做出那麼好喫的飯菜?
一時之間,幾乎所有人都看着柳月兒,猜測着她的身份到底是什麼。
不過柳月兒卻什麼也沒說,只是感謝了一番衙門裏的人,和阿鵬一樣匆匆離開。
路上阿鵬看了她一眼,猶豫着開了口:你就不怕嗎?
怕什麼?柳月兒擡頭,挑了挑眉。
自然是那些人的指指點點,還有,萬一趙漢是真的在我們這裏吃出了毛病,又該如何?
阿鵬想不明白,柳月兒不過是一個女人,哪怕飯菜做的好,也不過是一個女廚子,她到底是哪裏來的底氣,能夠面對這些事。
換做是他一個男的,都不一定能走到這一步。
剛剛他一直站在外面聽着,原本嘲諷華堂的那些人立馬變了態度,不僅如此,就連一些沒有注意華堂的人也紛紛來了興趣,還說一定要來喫一次。
阿鵬不自覺的又看了一眼柳月兒,她還像往常一樣戴着面紗,眉眼間稍微有些冷清,微微眯着的眼睛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會兒,才見那雙眼睛裏帶上了一絲的笑意。
我怕,但是我相信這不是我們華堂的事情,還有......
阿鵬等了一會兒,卻見柳月兒並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打算,那麼這個還有是什麼?
柳月兒在前面緩步的走着,她怕,但是她知道,秦志遠一直都在,這種事情是說不出來真正的感覺,就是她的身後是有人守着的,是有人護着的。
所以再害怕的事情,一想到秦志遠,她也不怕了。
回到華堂,才知道,老闆帶着店小二早早的回來了,華堂的店裏收拾好了,隨時都可以接待客人。
柳月兒剛剛踏入門,就看見店小二立馬迎了過來:月兒姑娘,您今個累了!趕緊進來休息休息,我把咱店裏最好的茶已經給您泡上了!
阿鵬在身後冷哼了一聲,白了一眼店小二。
柳月兒客氣的笑了笑,經過此事,她心裏也算是有數了。
哪些人是值得用真心相待的,哪些人......根本不用掛在心裏和眼裏。
莫莫和婷婷從後面撲了過來,兩人一左一右,同時撲到了柳月兒的懷裏、
孃親,你回來了!
月兒姨娘!
柳月兒笑着抱住了兩人,這邊親一個,那邊親一個,兩個孩子臉上帶着最純淨的笑容,讓她也跟着受到了感染似的,從衙門回來,最後的那一絲的沉重也徹底的放鬆下來。
沒事了吧?吳嫂子不安的搓着手。
柳月兒笑着搖了搖頭:已經沒事了,放心吧。
吳嫂子這才深吸了口氣,雙手在胸口上順着:那就好,嚇死我了。
明個應該可以和平日裏一樣了,小雨呢?她今日沒來嗎?
阿鵬下意識的皺眉:她......她今日有些不舒服。
柳月兒也就不再多說,嗯了一聲之後,便去了後廚,準備今天晚上招待秦志遠和小劉的菜。
到了後廚,吳嫂子看了眼外面,阿鵬還在站着,和老闆說着什麼話,兩個孩子在和店小二玩,後廚裏也只剩下兩人。
吳嫂子來回走着,好幾次擡頭想說什麼,又像是不知道該怎麼張口,最後什麼都沒說。,
柳月兒在吳嫂子第五次擡頭的時候,便說:您有什麼話就說吧,咱們倆這關係,不需要客氣,難道是吳大哥知道你來了?
那倒沒有。吳嫂子擺了擺手,隨即又深深地嘆了口氣:月兒,嫂子雖然不如你會做菜,但好歹活了這麼多年,有些話你也別嫌我管你的事,我跟你說,你對這店多用心我看在眼裏,但是吧,人家老闆不一定領情,你懂我的意思嘛,就是你別太傻,被人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