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的衣服是一件藕粉色的裙子，領口處繡着蕾絲邊，小孩子皮膚原本便白皙，程小玉早年雖然經受了一些挫敗，但是這些時日，日子過了好了些，也能看出來之前是個美人，婷婷遺傳了她的五官，一雙眼睛又大又圓，眼珠黑乎乎的似是耀眼的黑寶石，尤其是這小姑娘不愛說話，但總是恬淡乖巧的笑着，越看越是惹人愛。
到了學堂之後，程小玉忙想起一件事，連忙問：“月兒，我一直沒來得及問，這個是怎麼收費的？”
她原以爲是和家裏一樣的學堂，賣餡餅賺了些錢，怎麼着也想讓婷婷也讀些書。
但是到底忘了這裏是京城。
眼前的學堂說大也不算是太大，可也稱不上小，這會兒應該是下堂了，一羣小孩子們涌了出來，他們大多穿着的都是統一的服裝，藍白色的長袍和髮帶，讓這些小孩子襯得真像是讀書人。
柳月兒笑了笑：“您放心，錢不多，這是範將軍打過招呼的，他心裏應該有數。”
程小玉看着那來來往往的小孩子，再看看自家的婷婷，咬了咬牙，哪怕是爲了婷婷的未來，這錢她也要狠下心出了。
兩人帶着兩個孩子進了學堂，莫莫和婷婷像是很新鮮似的，不停地張望着。
莫莫拉住柳月兒的手：“孃親，我也會穿上那身衣服嗎？”
“自然了。這衣服挺好看的，你要是和婷婷一起穿上了，絕對比現在還要俊呢。”
婷婷的大眼睛裏滿是渴望，她看着那些孩子們手上拿着的書，讀着書的時候還要搖頭晃腦，還有個孩子抱着書竟然睡着了，越看越是有意思。
柳月兒拿着範將軍給的帖子，拜見了這裏的夫子，聽說是王夫子，早些年考取了秀才，他也沒想着繼續把功名考下去，對做官什麼興趣，反而拿出自己的全部身家建了這麼一個學堂。
王夫子一看帖子，立馬出來迎接：“二位好，這是兩個小學生？來，讓夫子我看看。”
莫莫和婷婷彼此看了一眼，都覺得這個摸着鬍子的老爺爺很是慈祥，莫莫到底是有經驗，立馬乖巧禮貌地鞠躬：“夫子爺爺好，我叫秦莫，夫子爺爺可以叫我莫莫。”
婷婷聽他這麼說了，大眼睛裏瞬間閃過了一絲的慌亂，但是她立馬讓自己鎮定下來，聲音很小卻很甜的說：“夫子爺爺好，我叫婷婷。”
“乖。”王夫子像是很滿意兩個人似的，在兩人的頭上輕輕地摸了摸。
他又看着柳月兒和程小玉：“我聽範將軍提起過這兩個孩子的情況，我這裏學的東西比較複雜，這小男孩稍微有些基礎還好，小女孩還得靠你們做父母的多多在意一些，二位哪個是這小女孩的孃親？”
程小玉連忙站出來：“我.....我是的。”
王夫子笑着點了點頭，目光中涌出讚賞：“哪怕是京城，也很少有人來讓女孩子來學習，你能有這樣的見識，很不錯。”
nbsp;他誇獎了程小玉，又彎腰摸了摸婷婷的頭：“孩子，好好學習，切莫辜負了你孃親的一番心意。”
程小玉連忙側過身，抹了把眼淚。
王夫子很好說話，也沒要什麼入學考試，只是交代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大多都是爲了孩子們的安全着想，他們臨走之前，夫子還讓人送來了兩套學服。
這一樁事情忙完，明日便可去上學了，莫莫和婷婷兩個人抱着衣服一路上激動地蹦來蹦去。
到了家，柳月兒老遠的便看到有兩個人似乎是蹲坐在門口處，因爲隔得遠，看不清楚面貌，但卻有些稍微的熟悉。
她便加快了腳步，還沒走近呢，便看到那其中坐着的一個人似乎是看到了她，立馬站了起來，朝着她撲了過來。
“嫂子！你終於回來了！”
“芳兒？”
“姑姑？”
秦芳一個飛撲，抱住柳月兒不鬆手，明明都已經是個大姑娘了，卻還是像個小孩子一樣撒着嬌，抱着柳月兒的身子晃來晃去。
“嫂子我想死你了！啊啊啊，你都不知道接到信的時候我有多開心！嫂子！嗚嗚嗚，你看見我開心嗎？高興嗎？驚喜嗎？”
秦芳終於抱夠了，鬆開柳月兒，嘰嘰喳喳的說了一番後，連回復都沒聽到，又抱着莫莫親了一下，看上去當真是又高興又激動。
柳月兒看到秦芳先是詫異，隨後而來的自然是高興，但她看着秦芳穿的衣服上已經沾滿了灰塵，頭髮也像是幾天沒有梳洗過，臉色也有些蠟黃，高興之外還有了一些擔心。
“你這是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了嗎？怎麼把自己搞成了這幅樣子？是不是家裏出了什麼事情？”
秦芳抿着嘴搖頭，委屈的眨着眼睛：“嫂子，我和胡小軍都沒喫飯，你能不能先讓我們喫點東西？”
柳月兒順着她所指的方向看過去，還真是胡小軍！
這兩人......
柳月兒看了他們兩個一眼，心裏對他們爲什麼會來也有了一些數。
但現在也不是問話的時候，柳月兒趕緊讓兩個人進了門，在他們梳洗的時候，又趕緊去準備了一些簡單的飯菜，幸虧早上的早飯做的多，還有剩了一些餡餅。
看着秦芳和胡小軍兩人狼吞虎嚥的把桌子上的菜全部吃了乾淨，柳月兒一臉擔心的說：“你們兩個這是餓了多久？還要嗎？夠嗎？”
秦芳摸着快要撐破的肚皮：“不用了，我已經喫飽了！嫂子，這麼久了，你做飯還是那麼的好喫！
“這是你二哥做的早飯。”柳月兒無奈的給他們倒了杯水。
胡小軍喫完有些不好意思，他畢竟不是秦芳，是個秦家人，能肆無忌憚的，於是趕緊站了起起來，深深地鞠躬：“謝謝您。”
“不用客氣，倒是你們兩個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了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