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完所有碗筷，柳月兒剛出廚房，就看到秦致遠站在小院子裏望着天上的月亮。
夜色，已經很深了。
她走過去，抱住他精瘦的後背：“已經睡下了？”
“恩，睡了。”
秦致遠回握住她扣在腰上的手，細細摩挲着，像是在摩挲一件稀世珍寶，緩緩對她道，“月兒，我今天才知道和親生父親一起飲酒喫飯，原來這樣溫馨。”
那是他從未有過的感受。
這倒也不是說他在秦家過的不好，而是父子血脈裏那天然的親近，以前，秦父和黃氏也很疼愛他，但秦父從一開始就知道他的身份，面對他是威嚴裏總會帶着幾分慎重，而黃氏更偏疼的還是秦宗遠，對他還是多了些大家長的掌控欲。
直到今天面對陶行知，雖然兩人話都不多，席間也更多的是喝酒喫菜，可他會覺得很舒服自然。
想到已經睡着的人，秦致遠脣邊漸漸露出一抹暖笑。
“天色很晚了，我們回去吧。”
心裏明白秦致遠說的那句話只是想和自己傾訴，柳月兒沒有繼續這個話題，她相信在後面的相處中，這對父子總會找回屬於他們的親情。
就像她和莫莫，明明自己不是她的親生母親，但骨子裏的血脈讓她一看到那孩子就忍不住憐愛。
也不知，現在莫莫睡了沒有。
柳月兒心裏不由得牽念，環在秦致遠腰上的手也收回來變爲挽住他的手臂，擡頭看向他：“莫莫也許還在等我們回家。”
“好，那我們回家。”
秦致遠點頭握緊她的手，回頭看了眼已經熄了燈的小屋後，轉身悄悄和柳月兒一起出了院子，還帶上了門。
此時，整個京城都像是沉睡在夢中，四周安靜祥和。
兩人披星戴月走在路上，聞着微風送來的花香，柳月兒隱隱覺得他們像是現代那些約會的小情侶們，這樣難得的二人時光，她只想走的慢一點，再慢一點。
但這條路，終究是要走完的。
他們纔剛到家門口，就看到屋子裏還亮着燈，顯然是裏面的人還沒有睡，柳月兒的腳步一下子輕快了起來，和秦致遠走進家裏，看見那正窩在程小玉懷裏耷拉着眼皮的莫莫，微微一笑，聲音卻壓低了：“莫莫睡着了？”
“孃親？”
她話音剛落，就看到莫莫打了個哈欠，睡眼朦朧地擡起頭，一瞧見是他們頓時就精神了，“爹爹，娘，你們終於回來了。”
“恩，怎麼沒有去睡覺。”
秦致遠笑着將他一把抱起，對程小玉點頭感謝了下，便讓她先去休息了，自己則抱着莫莫坐下，輕輕捏了捏他的小鼻子唬着臉道：“莫莫今天不乖，你娘說了，小孩子要按時睡覺。”
以爲秦致遠真的生氣，莫莫低着頭解釋：“我想等爹爹和娘回來。”
“真是我的乖兒子。”
聽到莫莫這麼說，柳月兒心裏暖洋洋的，故意瞪了秦致遠一眼，替莫莫揉着小鼻子，“我們莫莫最孝順了，纔沒有不乖，你爹爹壞，我們罰他今天一個睡好不好？”
秦致遠忽然叫了她一聲，眼眸裏黑沉沉地，另一隻也將柳月兒帶進了懷裏，掌心炙熱的溫度讓她猶如觸電一般，輕輕一顫，回頭羞澀地看他：“做什麼呢，莫莫還在這兒呢。”
男人可不管這些，放在她腰上的手更緊。
這樣曖昧而生動的畫面，卻偏偏被一個哈欠打破，彷彿沒有聽清剛剛柳月兒說的話，莫莫順着他們的姿勢從秦致遠的懷裏爬進了她的懷裏，聲音軟軟糯糯：“娘，我好睏……”
說着，莫莫就合上眼呼呼大睡。
柳月兒心都要化了，也不忍再打擾孩子休息，抱着莫莫回到他的房間放下，又替他掖好了被子。
只是，等她回到自己的房間，看見正在換衣服的男人，臉頰一紅。
秦致遠卻伸手直接將她帶入了懷中，在她腰上一捏，柳月兒整個身子都酥了，軟軟倒在他懷裏，耳邊是他急促而炙熱的呼吸：“今晚，你要不要和我睡，恩？”
知道他是在意自己剛剛對莫莫說的話，柳月兒嬌笑着擡頭，主動送上了紅脣。
這一晚，房間裏的枝丫聲久久沒有停歇。
柳月兒第二天醒來時，日頭已經升得很高了，牀榻邊也是一片冰涼，看來秦致遠也早早去宮裏當值了。
他倒是精力旺盛，柳月兒在心裏嘀咕着，撐着酸脹的腰坐起身。
被褥隨之落下，她看見秦致遠留在自己身上的痕跡，不由得滿臉紅雲，想起了昨晚男人的兇猛，她欲哭無淚，只是隨便開了句玩笑，他就把自己折騰成這樣，還好她沒有說別的過火的話，那還不得被男人拆了骨頭吃了。
略坐了一會兒，等柳月兒緩過勁來就收拾收拾起身。
昨天，她好不容易憑着皇上和那副賜的筆墨將火鍋店的名聲打響，也不知道今天店裏是個什麼光景，還是趕緊去看看吧。
但在此之前，她打算先去廚房做頓早飯吃了再去。
畢竟，她也真的是累壞了。
正當柳月兒一邊想着一邊往廚房去時，一眼卻看見廚房裏的大鍋扣着鍋蓋，竈爐裏還殘存着柴火的餘熱，像是有人算好了時間似的。
這個人也只能是秦致遠了。
拿起鍋蓋，看着那架在水上的粥和包子，柳月兒心裏一陣甜蜜。
雖然簡單了些，但她喫着就格外有滋有味，不一會兒，那些早飯都入了她的肚子，柳月兒洗刷完，就出門往火鍋店裏走。
是在，等她來到店門口，望着正在門外排隊的人不由得驚了。
她確實想過今天火鍋店人會很多，但還真沒有想到回來這麼多人，即使是在外面排隊，他們也沒有半分的焦急和不耐，反而個個很興奮的樣子。
“唉，你知道嗎，皇上昨天可來過這裏的！”
“我當然知道，能來這裏喫飯都是和皇上一樣尊貴的人，不然我幹嘛過來！”
“嘿嘿，我也是，就想知道能讓皇上讚不絕口的火鍋究竟是什麼樣子，當然，更重要的是，皇上喫的東西，我要是也能喫，這是多麼榮耀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