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東邊的天空剛剛泛出了魚肚白，秦致遠就從睡夢中醒來，繼而聞到了一股濃濃的草藥味。
他起身，走出房間就看見柳大夫坐在藥爐旁，拿着扇子搖頭晃腦地扇着，嘴裏還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倒是一派悠閒。
他不由得笑了笑，心裏的緊張感也淡了幾分，問道：“柳大夫，那人如何了？”
“放心吧，已經好多了。”
莫名被打斷了興致，柳大夫沒好氣的衝他翻了個白眼，繼而像是想起了什麼，語氣一沉，“好小子，現在可以告訴我這個小老兒，現在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嗎？”
秦致遠連忙點頭：“自然是要說的。”
話落，他便也坐在了柳大夫身邊，雖然收到對方一記嫌棄的眼神，但終究沒有趕走他，秦致遠這纔將事情的前前後後都說了遍。
“你說，昨天有人幫你逃脫追兵？”
哪裏料到，尋常人都是關注秦致遠接下來該如何打算，柳大夫卻是關注昨天幫他的人是誰。
想到陶行知的身份，他自然是不敢輕易往外泄露。
見他突然不說話，柳大夫忽而眯起了眼睛，裏面竟然透出了一絲精光，讓秦致遠恍惚覺得柳大夫都不像一個正常的大夫了。
可下一刻，他就看見柳大夫上上下下地打量了自己一番，捋着鬍鬚道：“先前，我隱隱約約就覺得你有點像一個人......”
秦致遠心裏“咯噔”了一下，乾笑着：“柳大夫覺得我像......”
話音未落，對方竟然朝着他就是一掌。
掌風乾淨利落，全然不該是一個糟老頭子該有的凌厲，眼見着躲不開，秦致遠下意識地伸手對上了他那一掌，竟是手上一麻。
頓時間，你來我往好幾個回合，就在秦致遠以爲他們一直會這麼打下去直到分出你勝我負時，柳大夫竟是又收了身勢，滿意地點頭：“不錯不錯，有幾分他的功夫，我早該發現的......”
這又是什麼意思？
秦致遠心裏有些不解，正要問，柳大夫又說了句話：“你爹在哪兒？”
“什麼？”
心口已經，秦致遠默默斂了神色，故意裝作聽不懂的模樣問，“柳大夫，您這到底是想做什麼？”
“臭小子，跟我裝！”
柳大夫卻是冷哼一聲，鬍子都要翹到天上了，道，“我問你爹在哪兒，也就是陶行知，那個老東西呢？躲了這些年，回了京都，也不知道找找我們這些老傢伙嗎？”
“您，您認識我爹？”
聽到這裏，秦致遠也明白過來了，敢情這柳大夫和自己的父親還是舊識，聽着話，關係也挺不錯的。
不過......
“他的行蹤，我現在不能告訴您，我得像向他確認了纔行。”
這次，秦致遠並沒有繼續裝傻，直接承認了自己和陶行知的關係，但也留了個心眼，沒有真的把地址告訴樓大夫。
“行吧。”
不過，柳大夫似乎也不介意，點點頭，就把這件事這麼過去了。
他指着屋裏，道：“進去看看吧，那個人已經醒了。”
“醒了？那我這就去看看！”
秦致遠聞言，也顧不得去問些什麼，連忙走進那死士休養的房間，果然，他一進去，就看到死士掙扎着早起身，朝他這邊看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