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一看，她的臉色剎那間變得慘白。
是蘇薇薇！
這女人的身上帶着濃烈殺氣，看樣子是一路跟蹤林啓文到這裏。因爲憤怒，她的五官扭曲，黑眸裏充斥着恨意。
“啓文是我的，你別纏住他！要不是你，他會提出離婚嗎？”蘇薇薇一步步逼近，聲嘶力竭吼道。
她一定誤會了什麼！
沈悅涵快速往後退，高跟鞋卻卡在人行道的裂縫裏。蘇薇薇上前抓住她的胳膊，用力往牆上撞。
太可怕了！蘇薇薇不施粉黛，頭髮凌亂，身上散發着濃烈的酒味。她的冷笑聲仿似從牙縫裏擠出來，陰森又可怕。
“啓文是我的……是我的……”蘇薇薇不斷重複這句話，聲音帶着哭腔。
沈悅涵蹭掉鞋子想要逃跑，卻被揪住了頭髮。“放手，我跟林啓文沒有任何關係了……”
“沒關係還糾纏不休？把我當傻子嗎？”蘇薇薇緊抓住她的手，指甲陷入肌膚裏，劃出了幾道血痕。
痛……這個女人瘋了！沈悅涵用力把她推開，踉蹌往後差點摔倒。
“沈悅涵，去死吧……”說話的瞬間，蘇薇薇變戲法似的抽出的水果刀，毫不猶豫往沈悅涵的身上刺過去。
一瞬間，沈悅涵的腦子懵掉了。
“小心！”
千鈞一髮之際，一抹黑影撲了過來，緊緊把沈悅涵攬入懷中。驚恐當中，她聽到耳邊響起男人粗喘的呼吸聲，以及身後程助理的呼叫聲。
現場亂成了一片，林啓文從餐廳裏衝出來，抓住蘇薇薇的胳膊往欄杆上撞。“你瘋了！”
“你才瘋了，居然爲了這個女人提出離婚！她不過是被玩殘的賤貨，憑什麼跟我爭男人？”
“砰”的一聲響起，林啓文把蘇薇薇摁在牆壁上。程助理反應及時上前掐住她的胳膊往後，回頭詢問道。
“唐先生，你沒事吧？”
程助理的聲音把沈悅涵拉回現實，她緊緊抱住唐宇浩，血腥的味道充斥着鼻腔。
“你沒事吧？”唐宇浩的劍眉緊皺，薄脣也失去了血色。
“我……我沒事。”沈悅涵驚魂未定，鼻尖莫名泛起了酸意。她被男人抱得很緊，渾身都在顫抖。
血……爲什麼會有血腥的味道？難道……難道唐宇浩被刺傷了？
這邊的動靜太大，幾個民警從對面馬路趕過來。程助理簡單解釋了一番，把蘇薇薇交給巡警然後跑過來。
看着唐宇浩泛白的臉色，程助理突然失聲叫了出來：“唐……唐先生，你受傷了？”
尖叫聲把沈悅涵拉回現實，她掙脫男人的懷抱，仔細一看臉都青了。是血……粘稠的液體不斷從唐宇浩的身上涌出，沾溼了她米白色的裙子。
她還算鎮定，脫下外套捂住男人的傷口，嘶吼道：“馬上送宇浩去醫院！”
中心醫院，手術室。
沈悅涵還沒從驚慌中回過神來，木訥地盯着手術室的方向。她的指尖還殘餘男人的體溫，裙子沾滿了血跡，看起來狼狽極了。
“他流了很多血。”沈悅涵看着血跡斑斑的裙子，驚魂未定。半小時前發生的事歷歷在目，她差點就被蘇薇薇刺傷了，是唐宇浩撲過來救了她。
程助理重重嘆了口氣，安撫說：“我已經聯繫院長親自操刀，唐先生會沒事的。”
沈悅涵的鼻尖泛起了酸意，哽咽道：“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會變成這樣……”
如果她沒有答應林啓文赴約，就不會碰到蘇薇薇。都怪她，要是唐宇浩出了什麼意外，她這輩子也不會安心。
程助理站在一旁，沉默而不語。接到唐宇浩電話的時候，他剛從機場回來，說要接沈悅涵回家。
程助理不擅長撒謊，把沈悅涵約見林啓文的事如實告訴唐宇浩。半小時後，他便出現在餐廳門口。
“手術不知道什麼時候結束，我給你買點喫的。”程助理猜到沈悅涵還沒喫完飯，主動提議說。
這種時候，沈悅涵哪裏還有胃口喫飯，心不在焉地應了一句：“幫我帶杯黑咖啡吧。”
“如果唐先生醒來，知道我沒照顧好你會生氣。”程助理清楚自己老闆的性格，再惹怒他後果將會很嚴重。
輕輕搖頭，沈悅涵嘆氣說：“對不起，我真的喫不下。”
“好吧。”程助理再次嘆氣，輕聲勸說：“我給你帶份三明治，喫飽了纔有力氣等到手術結束。”
深夜的走廊落針可聞，沈悅涵默默爲唐宇浩祈禱。被蘇薇薇襲擊的情景歷歷在目，那把水果刀足夠三十公分長，上面沾滿了鮮血。
一滴一滴落在冰冷的地板上，沈悅涵的心就像被刀刃劃過。接下來發生了什麼，她已經記不起來了。
只記得前往醫院的路上，沈悅涵緊握唐宇浩的手沒有鬆開。她的聲音顫抖，不斷碎碎念：“別怕，有我在……你不會有事。”
不知過了多久，程助理把紙袋遞了過來，提醒說：“喝點咖啡暖身體。”
“嗯。”沈悅涵接過杯子一口氣喝了半杯，身體的冷意才逐漸消去。她的目光呆滯，視線落在手術室門口沒有挪開。
忘了有多久，沈悅涵沒嘗過這麼揪心的感覺。上一次，大概是沈母病危的時候，她獨自坐在搶救室門外一夜未眠。
“唐先生受過比這次更嚴重的傷，都撐過來了，會沒事的。”程助理終究是見過世面的人，語氣平靜喝着黑咖啡。
閉上眼，沈悅涵重重點頭：“我知道，宇浩一定會沒事的。”
漫漫長夜，註定無眠。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門被推開。沈悅涵第一時間衝了過去，抓住護士的胳膊情緒激動：“手術順利嗎？傷者情況怎樣了？我能不能進去看看他？”
護士被沈悅涵晃得受不了，無奈地笑說：“手術很順利，沒傷及要害。”
“手術順利……太好了。”沈悅涵紅了眼眶，雙腿一軟就要倒地，還好程助理反應及時扶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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