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顧婉的古箏，怪不得唐宇浩覺得眼熟。他起身走了過去，指尖輕輕落在琴絃上。
一剎那，唐宇浩想起了沈悅涵提及的那截斷指，心臟像被狠狠掐了一下。古箏是顧婉最喜歡的樂器，如果證明那截斷指是她的，被硬生生割下的時候該有多崩潰？
“你把顧婉的琴保存得很好。”唐宇浩自言自語地說。
“我還等着她回來，跟我一起彈琴呢。”顧瑤看着古箏，脣角的笑容僵住了。
回過頭，唐宇浩篤定地說：“放心，她一定會回來。”
顧瑤笑了笑，關切地問道：“喫過飯了嗎？”
“還沒，所以纔來找你。”
＊＊＊
自從壽宴那天過後，唐宇浩整天忙得不見蹤影。
每天在沈悅涵醒過來之前，他已經出去了；晚上經常半夜纔回來，兩人雖然同住同一屋檐下，卻總是碰不上面。
即使在公司，唐宇浩也忙得不可開交。難得碰上一次面，卻礙着太多在場不好意思說太多。
偶爾閒下來發呆的時候，沈悅涵的腦海中全是唐宇浩的身影。這個男人忽冷忽熱，讓她無所適從。
“悅涵，麻煩把這份文件送給唐總。”歐陽經理的說話，把沈悅涵拉回現實。
她接過文件，爽快應了下來：“好。”
走出電梯，沈悅涵差點撞上迎面而來的男人。
“沈律師……你找唐先生？”程助理攬着一大疊文件夾出來，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對，他在裏面嗎？”沈悅涵望向總裁辦公室的方向，只見銷售部經理從裏面出來，一副被罵後灰頭灰腦的樣子。
程助理嘆了口氣，好心提醒說：“唐先生今天的心情不太好，你還是遲點再過去吧。”
其實從壽宴以後，唐宇浩的心情似乎都不太好。沈悅涵抿了抿脣，苦笑說：“他心情不好，我去開解一下他吧。”
程助理還想說些什麼，辦公室裏突然傳來摔東西的聲音。沒多久，祕書紅着眼跑了出來。
“你也看到了，唐先生最近心情很差，你還是迴避一下吧。”程助理攔住沈悅涵的去路，使勁搖頭。
心情不好的原因，沈悅涵多少猜到了。“沒事，我會注意說話。”
程助理實在拿她沒辦法，委婉提醒說：“沈律師……只要你不要提及顧婉的事，什麼都好說。”
果然是因爲顧婉的事而心情不佳，沈悅涵暗自嘆了口氣，苦笑說：“我先進去看看。”
門是虛掩着的，沈悅涵敲了敲，裏面傳來男人不耐煩的聲音：“都出去……”
“是我。”沈悅涵走了進去，順帶把門關上。
唐宇浩站在落地窗前，目光落在遠處。辦公桌一片狼藉，好些文件夾散落在地上，杯子也摔破了。
得不到迴應，沈悅涵逐一把地上的雜物撿起，然後擺放整齊。認識這麼久，還是第一次看到唐宇浩發這麼大的脾氣。
這些天沈悅涵反覆思考同一個問題，冥冥中有預感那截斷指和血跡，與顧婉脫不了關係。
“能告訴我，爲什麼心情不好嗎？”沈悅涵把頭深深藏在男人的背脊上，忘了有多久，她沒這麼好好抱着他了。
“沒事，公司的煩心事太多而已。”唐宇浩轉過身，垂眸看着懷中的女人。
她此刻像一隻乖巧的小貓，伏在他的胸口上不說話。動如脫兔，靜若處子，大概就是這樣子吧。
“我很擔心你。”沈悅涵擡起頭，眼眸就像剛沖洗過的黑葡萄，閃閃發亮。她的擔心，她的緊張，他都知道。
“我知道……”唐宇浩低頭吻上沈悅涵的眉心，漫不經心地說：“今天還有很多事情需要處理，你先回辦公室吧。”
從語氣可以聽得出來，唐宇浩的心情很糟糕。
想了想，沈悅涵耐心引導：“如果有心事，說出來會舒坦些。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陪在你的身邊。”
“沒事，我能處理好。”唐宇浩把她推開，轉身回到辦公桌前。
一而再被推開，沈悅涵並沒因爲這樣而放棄。“是因爲顧婉的事嗎？如果沒猜錯，你已經把染有血跡的禮服送去檢驗。”
程助理不讓沈悅涵提及顧婉的事，她偏要提及；逃避根本不可以解決問題，爲什麼不能一起面對呢？
握住鋼筆的手微微一抖，唐宇浩暗自嘆了一口氣。這個女人，果然心思細密。
“你的猜測沒錯。”唐宇浩揉了揉眉心，聲音嘶啞極了。
如果血跡是顧婉的，是否意味着她還活着？沈悅涵轉身走到唐宇浩的面前，焦急地說：“斷指是在別墅外面找到了，你派人去搜了嗎？”
“搜了，沒有發現，沒有可疑，也沒有……任何關於顧婉的下落。”唐宇浩神色疲憊，因爲這件事，他已經好些天沒睡過一個安穩覺。
只要閉上眼，他的腦海中就會浮現起顧婉蒼白的面容。她的手指白皙修長，彈得一手好鋼琴和古箏，失蹤前纔開過個人畫展，是所有人眼中全能的才女。
被硬生生切下一截尾指，對於顧婉來一定痛不欲生。兇手對她有多殘忍，纔會做出這麼喪心病狂的事？
“一定會有線索的，一定會。”沈悅涵的情緒有些激動，她似乎能感受到唐宇浩痛心和無助。
雖然不認識顧婉，但這段時間沈悅涵上網搜索了一下，發現她是個完美的女人。漂亮、善良、多才多藝，個人畫展拍賣所得的善款，全都捐給了慈善機構。
她甚至能想象到，當這個善良的姑娘失蹤以後，身邊的人有多震驚和擔心。
“這件事，我會處理好，你先回去工作。”唐宇浩很明顯不願意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語氣嚴肅極了。
“可是……我答應過你會幫忙找出兇手。”沈悅涵情急之下，脫口而出道。
對，她沒忘了自己的責任，就是配合唐宇浩找出兇手。這些日子以來，她對顧婉的瞭解加深，更心疼這個善良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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