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了？”張子健嚇了一大跳，丟下雜誌走了過去。只見沈悅涵捂住半張臉，把頭靠在玻璃上哭得雙眼都紅了。
輕輕搖頭，沈悅涵哽咽道：“沒事，我只是……太想宇浩了。”
張子健露出被雷劈的表情，忍不住調侃：“我的姑奶奶……你以爲自己還是小女孩嗎？才分開幾天，你就受不了嗎？”
“你有沒有女朋友，懂什麼？”夏天推開張子健，輕聲安撫說：“沈律師別哭了，唐總很快就會來找你。”
沈悅涵都知道，可眼淚就是憋不住。不僅僅是思念，她心裏還有一種說不清的恐懼和擔心。
只要離開唐宇浩的視線範圍，只要他不在身邊，沈悅涵這種感覺就會變得很強烈。
“就要登機了，需要我抱你上去嗎？”夏天嬉笑說。
“有你這麼安慰人的嗎？”張子健白了夏天一眼，小聲罵道：“悅涵，我們上飛機了繼續哭，別在這裏丟人現眼。”
沈悅涵破涕爲笑說：“有你們這麼安慰人的嗎？”
掛了線，唐宇浩鑽出汽車往警局的方向走去。還沒走出幾步，救護車的聲音由遠而近。
他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唐先生……你來了？”程助理隔着十幾米的距離，神色慌張。
意識到事態不妙，唐宇浩連忙跑了過去：“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剛纔拘留室發生鬥毆，顧……顧小姐受傷了，情況不太好。”程助理說話的同時，護士把顧瑤擡了出來。
她渾身是血，甚至可以說是血肉模糊，淺藍色的裙子都染紅了，看起來觸目驚心。
“怎麼會發生這種事？梁隊長不是安排她待在獨立的拘留室嗎？”唐宇浩怒罵道。
程助理輕輕搖頭，沒有說話。
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去追究責任也無補於事。護士已經把顧瑤擡上了救護車，唐宇浩催促說：“馬上趕去醫院。”
“唐總，有新發現。”梁隊長匆匆跑了出來，把手機遞給了唐宇浩。隔着證物袋，他看到手機屏幕定格在一條短信上。
文字內容很簡單，只有簡單的幾行字。
“爸，我對不起你。小婉是我找人綁架的，那些女人也是我找殺手幹掉的。你不知道，我有多愛宇浩。”
信息已經發送出去了，而收件人正是顧父。
“顧小姐這是承認了殺人嗎？”程助理皺眉問道。
“你們看過拘留室的監控錄像了嗎？”唐宇浩冷聲問道。
梁隊長如實應說：“已經安排人再看了，根據值班的同事看，說當時關押在隔壁的犯人不知道怎麼把鎖打開了。他們趕緊去的時候，顧小姐已經不省人事。”
監控視頻，是唐宇浩親自查看的。根據警衛的口供以及錄像，可以證明是那些盜竊犯用髮夾把鎖打開，然後逃跑。
路過顧瑤的關押室時，不知道什麼原因三人吵起來了。接着盜竊犯用同樣的方法把鎖打開了，進了拘留室開始打人。
“被關押起來的嫌疑犯，爲什麼會有手機？”唐宇浩緊皺眉頭，不解地問道。
想不到他的眼皮底下，也會發生這種事。唐宇浩氣得肝兒顫，努力壓抑怒火問道：“律師找到了嗎？”
“找到了，他說是顧小姐吩咐這麼做的。”梁隊長坦白說。
事情的發展變得愈發撲朔迷離，唐宇浩的太陽穴隱隱作痛。他剛想離開，民警慌慌張張衝了進來彙報：“不好了……顧小姐失血過多，還沒到醫院已經……”
在場所有人，包括唐宇浩都愣住了。
“沒了。”民警遺憾地說。
顧瑤的葬禮在兩天以後，天空飄灑着細雨，唐宇浩看到了一夜間白髮蒼蒼的顧父。他在司機的攙扶下往墓碑的方向走去，默默地流着眼淚。
聽說顧瑤走後，顧母便一病不起。雖然她只是顧家的養女，可從小兩老一直對她寵愛有加。
“你要過去安慰顧先生幾句嗎？”程助理撐着傘，小聲問道。
唐宇浩輕輕搖頭，即使過去了，他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他的心很亂，有生之年還是第一次嚐到無助的感覺。
“案子結了嗎？”唐宇浩問道。
“差不多了，從顧小姐的公寓找到的兇器經過對比，完全吻合殺害其她三人的血跡和指紋。”程助理如實交待。
有一點唐宇浩至今還沒想明白，爲什麼顧瑤承認殺害明浩，直到臨死前一直不承認綁架了顧婉。
她是否還藏着什麼祕密？表面看起來證據確鑿，如今回想好像經不起推敲。
“梁隊長在找顧婉的下落了嗎？”唐宇浩轉身往停車場的方向走去。
“已經再找了，可目前爲止仍沒有任何的線索。對了，夏天剛給我打過電話，說沈律師病了。”程助理提醒說。
“幫我預定今晚的機票，我要去一趟斐濟。如果有任何關於顧婉的消息，馬上打電話通知我。”唐宇浩吩咐說。
“是的，唐先生。”
時間晚上七點十分，飛機在南城機場起飛。還有幾個小時，唐宇浩就能與沈悅涵見面了。
別人常說小別勝新婚，他期待見面的心情，很快把所有負面情緒都驅散。
如論如何，在沒找到顧婉的下落前，沈悅涵一直留在國外就對了。想到這裏，唐宇浩微微鬆了一口氣，撐着額頭閉上了雙眼。
爲了顧瑤的事，唐宇浩已經很長一段時間沒睡過安穩覺了。在不知不覺間他睡着了，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
夢裏，他看到了顧婉。
顧婉告訴他，自己被困在一個漆黑的地方伸手不見五指，快要受不了了。她一直躲在角落裏哭，哭得嗓子都啞了，莫名其妙地問了一句：“宇浩，能用沈律師跟我交換嗎？”
因爲這句話，唐宇浩突然驚醒過來，才發現額頭滿是汗水。空姐剛好路過，笑着提醒說：“你好！飛機將在十五分鐘以後降落，麻煩準備一下，帶上隨身的行李。”
“謝謝。”唐宇浩望向窗外，思緒有點放空。一定是最近精神太緊張了，否則又怎會做這種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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