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感覺，糟糕至極。
沈悅涵一邊哭一遍抹眼淚，雙肩在不斷顫抖。唐宇浩從沒見過這樣子的她，柔弱得讓人憐愛、心疼，甚至不知所措。
“悅涵……對不起……”唐宇浩的聲音嘶啞而低沉，如鯁在喉。除了這三個字，他已經想不到任何可以解釋的詞語。
綁匪讓唐宇浩做出二選一的抉擇時，沒有人知道他的壓力有多大。坦白說，他對顧婉的向來只有愧疚以及憐憫，並沒有絲毫的兒女之情。
以前是，現在也是，將來也一樣。之所以做出那種決定，是因爲唐宇浩潛意識裏的弱者論。
以及，他對沈悅涵的信任。
顧婉被關起來一年多了，無論身心都處於崩潰的狀態。如果綁匪給予她希望以後再次推到谷底，唐宇浩擔心她會受不了。
那時候，他並非沒有考慮沈悅涵的處境。她的性子足夠堅韌，只要再努力一點就能找到兩人的藏身之處，這段時間她一定會想辦法自救……
只是，感情這事兒從不能依靠理性解決。唐宇浩錯了，徹徹底底錯了。
“悅涵，別哭了好不好？是我對不起你，求你原諒我。”唐宇浩半蹲下來，展開雙臂想要把女人攬入懷中。
她的身體下意識往後縮了縮，擡眸對上男人深邃黝黑的雙眸。
內疚、心疼、痛楚……這個男人的情緒複雜至極，是在演戲嗎？還是他天生就是戲子，說一套做一套。
“別碰我！”沈悅涵狠狠抹了一把眼淚，黑眸裏充斥着恨意。
“我知道現在無論說些什麼，也彌補不了對你造成的傷害。可是，我的心裏由始至終只有你，以前是，現在是，將來也是。”唐宇浩卑微的樣子，與平日傲嬌的他判若兩人。
只有在這個女人面前，他才能脫下所有的僞裝，坦誠表達自己的感情。
“我承認當時被理性佔了上風，在你和顧婉之間做了不被理解的選擇。可是她……她的身體情況真的很糟糕，我是迫不得已才這麼做。”唐宇浩趁機抓住沈悅涵的手腕，用力把她擁入懷中。
她使勁掙脫，對唐宇浩又抓又打。
他任由她發泄，默默地閉上了雙眼。
“唐宇浩，你混蛋！”沈悅涵被狠狠摁在男人的胸口處，眼淚如擰不開的水龍頭。她的每一寸神經都變得麻木，除了哭不知道該做什麼。
看到女人的眼淚，唐宇浩終於意識到自己錯了。傷害了沈悅涵，他比誰都難受。
“原諒我，好嗎？讓我用餘生的日子，好好補償你、愛護你……”
慢慢地，沈悅涵停止了嚎哭。
命運是如此的殘酷，當她以爲所有人都在欺騙自己，不顧一切想要弄清楚真相。
偏偏這個真相時如此的殘酷，徹底擊垮她心底的防線。
“不哭了，我們回家好不好？”唐宇浩輕輕拭去女人眼角的淚水，心疼地說。
擡起頭，沈悅涵的雙眼紅如兔子。明明再質問前已經做好最壞的打算，到此刻仍舊心痛難受。
“宇浩，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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