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無妨,好事多磨,明日他定要再去找慕紫蘇一問
淮澤拿起牀榻旁的一罈子酒掂了掂,在心裏冷哼道:聽聞你過去千杯不醉,如今沒了修爲,才喝這麼幾口便不省人事了。真是廢人一個
人家都說,酒後吐真言。
淮澤計上心來。
翌日,淮澤再次找到慕紫蘇說給唐驚羽送衣裳的事兒,可慕紫蘇卻眨巴眨巴大眼睛道:“我已經派弟子給唐驚羽送去啦,這點小事就不勞你費心了,你就安心在長生宮養病吧然後等着我給你二哥報仇雪恨,殺了喬疏影”
淮澤表面看不出任何端倪,心裏卻如天崩地裂
他笑得溫雅,“好,小可祝慕掌門旗開得勝”
轉過身,淮澤氣得睚眥欲裂,恨不能將那礙事兒的顧修緣千刀萬剮
可轉念一想,雖然近日來慕紫蘇都讓顧修緣休息,不讓他參與摩羅之事,但從他嘴裏應該能撬開諸多祕密。
長生宮後殿,春光盈盈,柳枝抽出了新芽。白止師叔的水榭裏,顧修緣披着厚重的長袍倚靠在迴廊間的朱欄邊,修長白皙的手指拈着白止留下的七巧板,目光出神的望着眼前的湖泊,不知在想什麼。
淮澤拎着兩壇如意長生酒走過去道:“顧兄,可願與我小酌幾杯”
顧修緣見了他,慘淡的神色似是染上了些微光,“自然是好,可你身子”
“長生宮山水宜人,鍾靈毓秀,又有醫者妙手,身子好了許多,已無大礙,多謝顧兄掛心。”
於是,兩個人席地而坐,推杯換盞。酒過三巡,顧修緣的長眸裏已經起了一層淡淡的霧。
兩個人談天說地,聊侃人生,偶爾唏噓感嘆。淮澤提到珈藍和洛長風時,不免傷心落淚。
顧修緣已然東倒西歪,還掏出帕子替他楷淚,安慰他,“逝者已去,生者合該好好生活,想必故人也不希望看到所愛之人因他神傷,淮澤兄萬萬保重身子。”
淮澤長嘆,“我有時會怨自己,太過無能,只會些雕蟲小技,可那有何用,依舊護不得兄長們的周全。”
顧修緣道:“哎,我可從無影宮弟子那兒聽說了你親臨指點的戰役,可謂出神入化。”
“顧兄過獎了,哪兒比得上你猶如神蹟的坐忘論”
顧修緣舉起酒罈,同他碰了一下,“我不過是得了師叔庇佑,可你不一樣,你是無中生有,在下委實佩服。”
“我也只是順勢而爲罷了,不值一提。”淮澤又咄了一口酒,暗中瞥了一眼已經快要醉的不省人事的顧修緣。
他趕忙攔下他道:“顧兄,喝酒誤事。少喝些。”
顧修緣扒開他的手,自嘲的笑道:“我如今還有什麼事兒。”
“你還要輔佐慕掌門剿滅邀月宮。”
顧修緣從胸臆中吐出一口濁氣,“不瞞你說,我現在是力不從心了。慕掌門每天只讓我好好休息,我曾佈下的局,如今恐怕也用不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