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紫蘇瞥了眼顫抖的巨闕,“仇恨都是別人的,業力卻是自己的。人應該自己放過自己,也成全自己。我夫君說的。”
唐韻最終,還是放開了謝道年的巨闕。她背過了身。
慕紫蘇聽到她從齒間裏擠出一個字,“滾。”
謝道年疼得渾身發抖,慕紫蘇將他扶起來,他一瘸一拐的走了出去,血流淌了一地。
唐韻揹着身道“你怎麼還不走。”
“我想,拜託你一件事。”
唐韻冷哼道“你心眼可真多啊,我就知道,你帶他來向我俯首認錯,準有求於我。他手眼通天,無所不能,還用得着我”
慕紫蘇將閻王的事兒一五一十的告訴了她後,又道“閻王毀了真武門藏經閣,又試圖殺你,想必一定在懼怕和掩蓋什麼,你是九州內唯一對真武門丹書瞭如指掌的人。”
“想在那老魔面前立功爲了日後掌控離恨天和所有資源做準備這步棋算得好啊,可你不該來求我”
慕紫蘇已經不想跟她辯解什麼了,“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
“憑你一個六階掌門能給我什麼你給的還不都是老魔的”
“”慕紫蘇無言以對。
兩個人對峙良久。
唐韻眸子裏閃過譏誚的笑,“想利用我得到利益,就得用你自己的東西換,這才公平。”
“那就開價,磨磨唧唧的。”
“給我,跪下。”
慕紫蘇看了她良久,最終垂下目光。
“我沒想到你還真跪,爲了自己的利益連尊嚴都不要了,你配不上他”
“當真胡鬧”
唐韻聽到這個聲音,心裏都沒來由的一陣懼怕。
她從沒見過祖父生氣的樣子,便轉過身去,不敢看他。
慕紫蘇低下頭,“我不是說了,不要跟過來。”
肖賢看了她半晌,執起她的手,“回去吧。”
慕紫蘇很不甘心。可看着他滿是寒涼的眸子,便不再說話。
肖賢道“唐韻,”
唐韻聽到肖賢喚自己,心裏咯噔一下。她也是頭一次聽到肖賢直呼自己的名字。
他冷聲道“我捫心自問,不曾虧欠過你和你父親分毫。你小時我總是偏愛你一些,可也容不得你如今這般肆意妄爲。如今閻王大勢已去,你若不想再認我這個祖父,你現在便可離去,日後與離恨天自當是陌路人。望你記住我的話,別太高估自己。”
說罷,肖賢離開了迴雪閣,並撤走了所有侍衛和結界。
冬季雲霧慘淡,將天空潑濺出蒼寂的灰色。冷風貫入偌大的殿裏,將她的長髮,白裳吹得飄揚起來。
唐韻一個人站在大殿裏,一動不動的望向空蕩蕩的外面。
她確實在高估自己,認爲肖賢是要利用自己對抗閻王,還想要挾他一番。現在她才知道,那只是慕紫蘇的想法,對於肖賢來講,自己沒有任何用處。
留她在此,只是爲了保護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