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茵一臉“驚喜”的上前，從沈青荷手裏搶過旗袍。
沈清荷驚訝的臉色都變了。
“南茵，你都不看看衣裳的嗎？”沈青荷不願意相信顧南茵竟然就這樣將衣裳給拿走了，還是從她手裏。
“不用了，太太的眼光不會差到哪裏去，南茵相信你。”顧南茵朝沈青荷揚起一個無比燦爛的笑容。
“可是這衣裳是定做的，興許尺寸不適合你，南茵你再看看？”沈青荷又道。
她自己或許瞧不見自己此刻的表情。
那副不想給，卻礙於顧微雪才做錯事，把柄捏在顧南茵手裏的表情，到底有多難看。
“沒關係，南茵人不胖，要是大了，我讓人改小就是了，這種旗袍很好改的。”
“可是……”
沈青荷還想說什麼，顧南茵直接打斷她。
“太太，你該不是捨不得吧？您要是捨不得，南茵可以不要的。”
顧南茵這句話，對沈青荷來說，相當於嘲笑。
就像乾州城裏那些名媛太太嘲笑她一個師長夫人，沒有半點實權一樣。
沈青荷這人極愛面子，見不得別人說她半點不好。
她心一橫，直接對顧南茵道：“怎麼會，南茵既然喜歡，我送給你就是，以後要是有什麼喜歡的衣裳，和我說，我給你買。”
沈青荷說的話，若是被外人聽去了，一定會被誤認爲是世界上最好的繼母的。
因爲實在太大方，太體貼了。
一般繼母和繼子女之間關係或多或少不好，但是沈青荷就可以將有些話說的冠冕堂皇。
明明討厭的要死，非要做出一副十分喜愛的樣子。
那就活該喫虧咯。
“謝謝太太，南茵正好看中了一雙小牛皮短靴，二十塊錢，我下次逛街的時候，買下來，回來找您報賬。”
說完，顧南茵抱着沈青荷的衣裳走了。
原本她以爲頂多損失一百五，結果這個小賤人，又騙走了二十塊。
也就是一百七十塊大洋，加上她那件三十五的旗袍，今兒損失兩百塊，那是顧崇天將近一個月的工資。
顧公館早就不如外人看來的那般風光，當年程靜茹還活着的時候，尚且還能靠着一些鋪面的租金存活。
如今西學東漸，那些金銀首飾的鋪面，鄉下的地，城裏的藥材鋪，在這個時代根本掙不到什麼錢。
顧崇天將能變賣的，都變賣了，剩下的幾個，實在沒人要的鋪面就半死不活的撐着。
如今不能開源，顧公館能用的錢，自然是越來少。
可顧公館的生活還沿用着程靜茹在世時候的樣子，十二個傭人，六個雜僕，加上顧崇天八個姨太太，可以說每個月的支出，都是一大筆，
這些年，顧公館就靠着顧崇天的那點工資和程靜茹剩下的那點存款以及變賣後的古董器件撐着，也漸漸的有些喫力了。
沈青荷很早就存了些錢，可每個月買衣裳，三個月一次的頭髮，還有百貨大樓上新，這些都將沈青荷的老本一點點的消耗，根本不可能有多少多餘的錢。
沈青荷將今天的賬，全部記在了顧南茵身上。
她發誓，一定不會讓顧南茵好看。
……
……
入夜，月色當空，顧南茵拿着從沈青荷手裏搶過來的旗袍去找八姨太。
白天的事兒，八姨太已經聽說了，甚至連沈青荷親自負荊請罪，幾個姨太太都清清楚楚的。
八姨太佩服顧南茵的勇氣，更加佩服顧南茵的智慧。
聽到敲門聲，八姨太立馬吩咐顧明珠去開門。
“南茵，你來了。”八姨太迎了上來。
“八姨太，你看看我給你帶什麼來了。”南茵揚了揚自己手上的紙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