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茵看着沈青荷一大早上因爲五塊錢就變得扭曲的臉，頓時覺得心情舒暢。
看什麼都是美的。
她嘴角扯出一個好看的弧度，帶着明珠一起出了顧公館。
“三小姐，你好厲害，竟然不怕太太。”
顧明珠跟在顧南茵身旁，甜甜的衝顧南茵小聲道。
“怕？爲什麼要怕她？”顧南茵一邊回答，一邊張望路邊的黃包車。
“太太好凶，每次老爺不在，都會打罵下人……而且她還……”
顧南茵看了一眼顧明珠，嘴角動了動，接着問：“她怎麼？明珠，你心裏有什麼話都可以和我說，除了你自己覺得不能說的祕密。”
顧南茵沒興趣知道任何人的祕密，除了顧公館那幾個喜歡找她麻煩的。
“她總是說八姨太的壞話。”
說話間，黃包車停在了顧南茵面前，顧南茵刻意觀察了一下，是每天都在她家附近做生意的。
自從上次被人刺殺，顧南茵已經有了些上街恐懼症。
“明珠，你對這乾州街上熟悉嗎？”顧南茵問。
顧明珠眼神閃爍了一下，半響才搖頭。
“不熟悉！”
顧南茵略微有些皺眉，她覺得顧明珠在撒謊，因爲她說話的時候，兩隻手，不自覺的攪了攪自己的衣袖。
這是心虛的表現。
“哦，那咱們先去逛一逛，下午再去舞廳。”
上午米高樂人不多，顧南茵覺得去了也沒意思，不如去逛街。
反正沈青荷給了她五塊錢，怎麼說也可以買兩件樸素一點的衣服。
其餘的店鋪要麼是英國貨，要麼是俄國貨。
按照顧南茵的經驗，只要是和洋人搭上邊的東西，都比較貴。
“三小姐，我們爲什麼不去二樓？”
二樓是八姨太和幾個姨太太經常去的，也是星星百貨裏最貴的一樓。
“因爲我們帶的錢不夠啊，爲了不讓自己失望，一定要選一個我們能夠支付的起的地方。”顧南茵一臉理所當然的說。
就在這個時候，顧南茵身旁忽然出現一個穿着藍色的旗袍的女人，旗袍上用金線繡着一朵朵的牡丹，旗袍領子上，有一張白色的坎肩。
這是乾州名媛最常見的打扮，但是因爲這個女人身材比一般女人更加的曼妙，面容更加的姣好，所以會給人一種攝人心魄的感覺。
顧南茵記得她，她是督軍夫人。
那時候連一個眼神都不願意給顧南茵。
只不過這一次，督軍夫人停在了顧南茵面前。
她掃了一眼顧南茵，似乎想從顧南茵臉上看出什麼東西。
而顧南茵也因爲督軍夫人的原因，忽然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她直視眼前的尤物，並未有半點的膽怯。
“我記得你，你和老四跳過一支舞，老太太對你印象也不錯！”
顧南茵微微愣了愣，不太理解，爲何督軍夫人會和她說這番話。
“但是乾州不是你能待的地方，你最好馬上離開乾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