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公館只有一輛福特汽車,顧崇天工作的地方,和幾個女兒讀書的地方並不是一個方向。

    而且梨花女校的學生大多數是乾州城的名媛小姐,顧崇天不會允許自己的女兒坐黃包車去學校。

    所以一般是司機送顧崇天上班之後,再來顧公館接幾個小姐上學。

    學校上課是九點半,顧崇天上班是八點,時間也是來得及的。

    顧南茵和顧微雪還有顧攬月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

    忽然,顧微雪問,:“南茵姐姐,上次阿媽給你的那個督軍府的通行證,你帶了嗎?”

    “上學要這個嗎?”顧南茵不解。

    “是啊,你還沒去學校報到,學生證和校服都沒有,如果就這麼去學校,別人是不會相信你是顧公館的三小姐。”顧攬月也跟着開口。

    “你們的意思是這個東西可以證明身份?我和你們一起去,你們給我作證不就行了?爲什麼非要通行證?”

    顧南茵不想上樓拿那張通行證。

    因爲她覺得體現不了身份的特殊性。

    而且,之前顧微雪和顧攬月說的話,都是錯的。

    那個雷德教的是德文,應該是德國人。

    她在德國生活了這麼久,德國人並不喜歡被人送玫瑰和薔薇,前者代表的是求愛,後者是悼念亡人的,她要真的送了,腦子纔有病。

    顧南茵不肯上樓,顧微雪和顧攬月兩個人急了。

    她們的打算是讓顧南茵上樓取通行證,然後她們偷着坐車走。

    等顧南茵拿了東西下樓,已經看不到她們人影了,到時候她只能在門口打黃包車,或者選擇遲到。

    不論選擇哪一種,她以後在學校都不會好過。

    “南茵姐姐,你這是第一天上學,不管通行證是不是必須的,你帶着只有好處沒有壞處,萬一要是真的缺這個東西,你難道真的回來拿?”

    顧南茵覺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站了起來,“那我先去拿!”

    顧南茵上了樓,進了房間,她剛拿了通行證,還沒放到書包裏,顧公館外,就響起了汽車發動的聲音。

    顧南茵恍然大悟。

    她是說,顧微雪和顧攬月沒事獻殷勤給她幹什麼。

    原來一早就下好了套。

    等她一上樓,就跑了,然後她順理成章的遲到,傻乎乎的給人家送薔薇,第一天就與人結仇。

    “果然是她顧南茵的好姐妹!”

    顧南茵冷哼了一聲,拿起書包下了樓。

    沈青荷走了出來,攔住顧南茵的去路。

    “南茵,不好意思,剛剛攬月的一個同學打電話過來,說是家裏的車壞了,讓攬月先去接她,攬月就讓司機先走了。

    等攬月接了人,就回來接你,你在家再等一會兒吧。”

    顧南茵笑了笑,擺手對沈青荷道:“不用了,我叫輛黃包車過去。”

    “哎呀,那怎麼好,這樣吧,你叫車的錢阿媽給你。”

    沈青荷愉快的從錢包裏拿出一塊大洋給顧南茵。

    顧南茵也沒客氣,反正是白給的,不要白不要。

    不過她是不能耽誤了,梨花女校離顧公館不近,坐車都要四十分鐘,她得抓緊時間,不然肯定會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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