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知府大人轉過身,一雙桃花眼正灼灼生輝,但是如果細看就會發現他的左眼光澤比右眼稀少,脣色清淡,讓人忍不住想給他抹一些胭脂,增加顏色,不笑,世界冰冷;一笑,萬物回春。但知府大人大抵是愛笑的,看到身後的是謝秦川,知府大人笑開懷,眼睛輕輕的眯了起來。
“剛還在說你呢,你就來了,這就是‘說曹操曹操到’嗎?”聲音清潤,似一顆顆玉珠砸進玉盤之中,編織出一曲錦瑟之曲。
抱拳,謝秦川站定道:“大人。”顧忌師爺在場,謝秦川多餘的話不便多說。
似乎看出謝秦川有話不便當着自己的面說,師爺知趣的一拱手,“大人,小的就先告辭了。”說完,退出去。
知府大人輕抿一口茶,讓茶香浸染脣齒,擡手,讓謝秦川坐下。
“說吧,什麼事。”不緊不慢的口吻。
似乎在猶豫該怎麼開口,謝秦川自己倒了一杯茶,拿在手裏,不語。知府大人不催促,只淡定的喝着手裏的茶。
“大人,對於當年祁家一事,您怎麼看?”終於下定決心,謝秦川開口道。
“我怎麼看?那件事聖上自有定奪,不是我等小民可以隨意置喙的。”
“秦川,安安穩穩的不好嗎?我只想做一個小小的知府,不想涉足那些紅塵之事。”知府大人放下手裏的茶道。
“大人,您知道我們現在的安穩盛世是誰換來的嗎?是那些被先帝趕到邊塞,永生不得入京的祁家軍打下來的!他們何其有罪?在所有人都放棄他們的時候,他們卻沒有拋棄放棄他們的人,他們還在邊塞苦苦的守着這片山河!大人!”這一句“大人”情真意切,但知府大人只是盯着放在桌上的茶。
跪下,謝秦川抱拳道:“大人。”
用手擋着臉,知府大人苦笑道:“秦川,你真的是讓我左右爲難啊。”
謝秦川保持着動作不變,笑容消失,知府大人沉重道:“謝捕頭,你可知皇命不可違,更遑論是先帝的皇令呢?你這樣把皇家顏面置於何地?!你可想好了?你站出來指出先帝的錯誤那就是太歲頭上動土,這和死罪有什麼區別?”
“知。我們可能會死,但是大人,您不會。”
“看來謝捕頭是知道些什麼了!”知府大人陰沉着臉。
“大人放心,這件事只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還有京裏那位知道。”
“。。。。。。”
“唉——”長嘆一口氣,知府大人泄氣了,“晚間把人帶來。”說完,知府大人忍不住捏了捏額角。
站起身,謝秦川嘴角微微上揚的道:“是!”
謝秦川走後,知府大人看着天,喃喃自語道:“看來,我終究是敵不過命運,到底還是要回到那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