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煙雲錯落燼白衣 >第七十五章 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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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浣溪從燕山亭走後便保持着坐在桌前的動作,一動不動,直到天邊泛起微微的紅暈,屋外有丫鬟、家丁掃水打掃而產生的聲響。

    沈浣溪眼底血絲密佈,大腦裏一片空白,我之前是做了什麼?我什麼也沒做吧?

    纔給自己催眠結束,沈浣溪似乎真的相信了自己的一番說辭,可是,轉眼看到屋子裏遍佈的已然乾涸的血跡,沈浣溪知道之前的一切都是自己自欺欺人,昨夜的確發生了那一切,燕山亭昨夜來過,然後悄無聲息的離開。

    沈浣溪有些失神的擡手輕輕的觸摸了嘴脣,似乎上面還有昨夜留下的餘溫,在發現自己做了什麼以後,生氣的一揮衣袖,把桌上早已冷卻的茶壺掃落在地,發出“砰呲——”的聲響,屋外鄰近的丫鬟和家丁聽到聲響,盡職盡責的上前,不敢隨意的推開房門,只緊張的站在門口,大聲問道:“公子?您怎麼了?”

    “沒事。”由於許久沒有喝水,沈浣溪沙啞着聲音,最大聲的回覆道。

    “退下吧。”幾人還待確認的確無事發生,沈浣溪下命令,“全部出去,不要來打擾我。”

    “是,公子。”

    幾人退下,連帶着把其他幾個離得遠的人招來,仔細叮囑一番。

    待確定所有人都離開了,沈浣溪雙腿一軟,順着桌子席地而坐。自己到底是怎麼了?爲什麼會回想起昨夜那荒唐的事?還止不住的回味。

    死死的捏緊自己的手心,直到汩汩流出的鮮血洇染了整個手掌,沈浣溪有些失神的看着手心流淌出的鮮血,嗅着這刺鼻的血腥味,忽的一頓。

    昨夜,他,受傷了?他受傷了!

    瞪圓了雙眼,沈浣溪似乎在透過手心的鮮血想着那個人蒼白的臉,緊皺起的眉毛,被弄痛了忍不住發出的呻吟,顫抖着雙手,沈浣溪不知道該怎麼做?我做了什麼?昨夜,他昏迷之前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到底是什麼?

    “我不想來打擾你的,可是,好像除了你這裏,其他的地方我都不能去。”

    這句話久久的在沈浣溪腦海裏迴盪,“我不想來打擾你的,可是,好像除了你這裏,其他的地方我都不能去。”

    他爲什麼要這麼說?難道除了自己這裏,其他地方都是不能去的嗎?那麼他現在去了哪裏?他會不會有危險?他受傷了,仇家肯定很多,他,會死嗎?

    一想到燕山亭可能會死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沈浣溪的心止不住的抽痛着,壓抑得他喘不過氣來。

    雙手緊緊的抱住自己的頭,似乎這樣可以減輕自己的痛意,“不,不會的!”燕山亭那麼厲害,他,不會有事的吧?

    沈浣溪試着說服自己,可是越是說服自己,他越是明白,燕山亭真的是走投無路才找到自己這裏來的,昨夜出去,他可能真的會死,自己以後可能真的永遠也不能再見到他了。

    “怎麼辦?”沈浣溪喃喃自語,“我到底應該怎麼辦?”

    眼裏的血絲被晶瑩的淚珠渲染,變得更加的紅潤,若是燕山亭在這裏,必是要心疼一番。可是,這裏沒有旁人,沈浣溪如同從深淵撿回來一條命一般,大口大口的喘着氣。似乎自己的狠狠喘氣就是救了燕山亭的性命一般。

    躺倒在地上,用雙手遮住自己的雙眼,沈浣溪自嘲的一笑,似亂世中絕美的花,綻放出末世妖嬈。有晶瑩的淚珠順着被遮住的眼角滑落,沈浣溪死寂的躺着,這樣就可以了,就這樣吧。

    靜悄悄的,時光從指縫間匆匆的溜走,燃盡的燭臺在偷偷的泣淚,一陣輕微的風順着打開的窗吹過來,打在沈浣溪的臉上,感受着自己身上的熱意在漸漸的隨着吹來的風消散,沈浣溪竟覺得很是解脫,無關其他,只覺這一刻,心極其的安靜,只覺歲月靜好,時光安息。

    可是,在聽到屋外傳來的雀鳥的啼叫之時,沈浣溪的心竟是跟着那一聲聲清脆的鳴叫而緩慢的跳動着,“噗通——噗通——噗通——”,漸漸的,沈浣溪的心越跳越快,越來越快,直到某一個時刻,沈浣溪放下手,眼神清明的看着屋頂。

    坐起身,沈浣溪平靜下來,似乎剛纔的一切都是錯覺,並不存在的一般,現在的他纔是真正的他。

    起身,打開門,沈浣溪沒有處理手上的傷,去燒來熱水,把屋裏的血跡打掃乾淨,把昨夜留下的一切痕跡完全抹去。

    直到清理乾淨,沈浣溪累得直不起腰,肆意的側坐在院子裏的石凳上,沈浣溪看着被水泡得發白的傷口,忽的笑了,“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放聲大笑。又快速的止住笑聲,回了屋裏,換下污漬的衣衫,沈浣溪又恢復成了那個翩翩公子,韻令城女子想要嫁的那個夢中人。除了臉色有些憔悴,眼底有着細小的紅血絲,整個人狀態都是極好的。

    走出門,沈浣溪沒有讓任何人跟着,自己獨自出了府。他要去確認一件事,一件他從來沒有想過的事,一件堪破天際的事,一件足以被世人唾罵的事。

    出門,右轉,直直的朝着這條路一直走到盡頭,那裏,會有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一座沒有名字的府邸,看門的是一個身着黑色衣衫的老者,頭髮花白,左眼微微的閉着,只留下完全睜開的右眼死死的盯着每一個到這裏來的人;雖然年歲有些大了,但他的身手足夠矯健,從他平穩的氣息以及有條不紊的走動中可以看出,這老者以前必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否則,這座屋子的主人是不會讓他來做這個看門人。

    沈浣溪細細的打量着老者,老者盯着沈浣溪看了許久,微一點頭,變戲法似的從身後掏出一件黑色的披風和一個黑色的可以遮擋人臉的斗笠,放到沈浣溪手裏,復又閉上眼睛,當沈浣溪不存在一番,沉沉睡去。

    沈浣溪看着手裏的東西,感激的朝着老者鞠了一躬,順着被打開的門慢慢的走了進去,身後老者在沈浣溪完全進入之後,轉頭看了沈浣溪的背影一眼,動作之快,旁人不過一眨眼的功夫,睜眼,轉頭,看人,收回動作,閉上眼睛,這幾個動作已經由老者完成,速度之快,讓人們不得不懷疑剛纔的一切不過是他們的錯覺。

    沈浣溪裝扮結束,全身都被黑色遮擋,若是相熟之人也不一定能夠認出,放心的輕呼出一口氣,他順着唯一的一條路直直的走去。

    盡頭是一間門戶大開的屋子,屋前坐着一個蒙着臉的人,從身形上看來是一名女子,那雙手一握便可以圍住的水蛇腰,那裸露出來的瑩白肌膚,那豆蔻染紅的纖纖玉指,那凹凸有致的身姿,無一不彰顯着這名女子的魅力,心猿意馬,只想親手摘下那礙眼的面紗,好一睹女子容顏,更甚者,想一親芳澤,領略那攝人心魂的獨特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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