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煙雲錯落燼白衣 >第八十三章 拜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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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韻令城。

    李府。

    李橫雲房間,薛神醫剛扎完針,小藥童有眼力見的上前,掏出隨身攜帶的手帕,輕輕的擦拭薛神醫施針而流出的汗水。

    李父扶着李母,靜靜的候在一旁,看到薛神醫停下動作,緊張的提着氣,不敢喘氣,就怕自己一喘氣就聽到了一個讓自己不能接受的消息,那樣,自己還勉強可以挺住,可是自己的夫人怎麼辦?懷胎十月,她小心翼翼,可是最後還是讓橫兒受了傷,替母受罪,這已然讓李母心懷愧疚,尤其是看着橫兒漸漸的長大,漸漸的有才華,漸漸的臉色更加的蒼白,看着他空有一身才氣,卻只能待在這小小的韻令城中,殘缺的活着,看着他每每痛得只能以頭搶地卻還要提起笑臉安慰他們,每一次蒼白着臉的笑都像是一把鋒利的刀,狠狠的紮在他們的心上,讓他們痛徹心扉卻又無可奈何。

    “橫兒。”李父只有儘可能的滿足他的所有要求,可是李橫雲太過乖巧,在明白自己和旁人的不同之處時,就不再像其他孩子那般吵着囔着想要去當一方官員或是去當一位大將去鎮守邊疆,只安穩於世,靜靜的守在兩人身側。

    真是苦了這孩子了。

    薛神醫在李父和李母的胡思亂想中終於回了神,輕輕的吐出一口氣,揮退給自己擦汗的小藥童,輕聲的走回李橫雲身側,擡手,欲要拔出插在李橫雲身上的銀針。

    隨着他的手緩慢的接近,李母緊緊的掐着李父的手,兩人眼神緊緊的追着薛神醫的那隻手,緩緩的,緩緩的,接近李橫雲。近了,更近了,手穩穩地停在那根銀針上,薛神醫輕輕的一用力,銀針便聽話的從李橫雲身體裏爬出,安安靜靜的躺在準備好的藥布上,一根接着一根,足足拔出了九九八十一根銀針,也足足拔了將近一個時辰,薛神醫手有些顫抖,可是他不敢有任何的偏動,他也不能有。

    李父和李母雙腿有些發顫,可是卻仔仔細細的盯着薛神醫的動作,眼睛酸澀無比想,想要閉上眼休息一會兒,卻害怕自己的這一次閉眼就是天人永隔。

    終於,在李母提起最後一口氣的時候,薛神醫放下手,安靜的立於一側。

    李父動了動僵硬的雙腿,想要前進一步詢問如何,卻怎麼也動彈不得,這才發現自己已然是全身如同被大雪凍住,不得動彈半分。

    薛神醫挑開李橫雲的雙眼看了看,又探了一次脈,仔細的檢查了一番,終於放鬆下來。

    走到李父和李母身側,展開笑顏擡手道:“恭喜李老爺和夫人,令公子終於渡過了最危險的時刻,只需要再稍作休息,明日便可醒來。”

    “真的嗎?”李父難以置信的看着薛神醫,嘴脣抖動,最後還是不敢相信這一切。

    李母聽到消息直直的倒下,來不及收回的淚珠順着臉頰大顆大顆的落到地上,砸出一個又一個巨大的土坑。

    聽到李父不敢相信的話,小藥童撇嘴,“哼,這老傢伙別的可能不行,但是這治病方面卻是毋庸置疑的,他說李橫雲會醒來,那必是會醒來的,你們不相信我們就不要讓我們醫治。”

    聽着小藥童這番爲自己抱不平的話語,薛神醫心裏一暖,走過去捏了捏他的臉頰,笑着說道:“李老爺不要介意,這小崽子就是這個脾氣。老夫剛纔所說的話必是千真萬確,李老爺和夫人可以放心。”

    接住李母,李父終於忍不住溼了眼眶,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那只是未到傷心處罷了。把李母交給貼身丫鬟帶下去,李父深深的鞠躬,“謝神醫救了小兒一命,這天大的恩情無以爲報,這......”

    “哎,這救死扶傷本就是醫者本分,李老爺不必太過客氣。天色已不早了,老夫便先回了,李父也可稍作休息,明日便可見到清醒的令公子。”

    擺了擺手,打斷李父接下去的話,這一番大意凜然的話卻惹得小藥童的頻頻白眼,真真是不要臉,若不是這病激起了你的好奇心,還有一位小姑娘拼死求救,你會下山?真是厚臉皮。

    李父沒有看到小藥童的白眼,也沒有想起自己當初跪地求救的辛酸,只感激的朝着薛神醫再次鞠躬,送薛神醫下去休息,自己則是安靜的守候在李橫雲的牀前。

    真好,吾兒你要快些醒來纔是。

    薛神醫在挺直腰揹走出房間之後,忽的體力不支倒在身側的小藥童身上,眼疾手快的接住搖搖欲墜的人,小藥童難得安靜的扶起薛神醫,沒有多餘的話說出口。

    “怎麼?你沒話說了?”

    “我難得好脾氣不說你,你就皮癢了是吧?非得要我狠狠的說道說道纔開心?”小藥童盡職盡責的扶着薛神醫緩慢的朝着住所走去。

    “是啊,你忽然不說道,我真的很不習慣。”

    “毛病。”

    小藥童一臉的不屑以及無奈,薛神醫一臉的寵溺,慢慢的消失在夜空中,隨着風漸起。

    趙府。

    趙鳴梭靜靜的站在屋前,淡淡的月光籠罩着他。

    身後,四玉打來熱水,輕輕的放於牀前的四角椅子上,走進趙鳴梭,把隨手拿到的長衫輕輕的披到他的身上。趙鳴梭不知道在想什麼,眼睛眨也不眨,無神的似乎是陷入了某個與世隔離的地方,直到四玉把長衫披到他的身上,有一股暖人的氣息傳來,他才恍惚的清醒過來。

    轉身,看着這個陪着自己多年的家丁兼好友,趙鳴梭從未把他當做自己的下人,相反,趙鳴梭把他當好友,他想要給四玉自由,讓他去尋找自己的幸福。

    拉扯衣角攏緊在身,趙鳴梭不鹹不淡的開口,“四玉,從你到我們趙府已經多少時日了?”

    四玉正鋪着牀鋪的手一頓,“回公子,四玉已在趙府待了十個春秋。”

    “十載了嗎?”趙鳴梭呢喃道。

    以爲趙鳴梭沒有聽清楚,四玉又重複說道,“是的,已然十個春秋了。”

    “四玉覺得開心嗎?”

    四玉停下動作,不知爲何竟有一種趙鳴梭要趕自己離開的錯覺。“公子這是什麼意思?”轉身,看着趙鳴梭,四玉有些不安。

    “你只需告訴我便可。”

    “四玉覺得在趙府的日子,是死於此生中過得最舒服,最開心的日子。四玉想要永遠的陪在公子身側,永遠的伺候公子。”四玉把自己心裏的話完完全全的說出口,因爲他覺得他要是不說,那麼他可能就沒有機會再說出口了。

    “傻瓜,怎麼可能永遠的伺候在我身側,你難道不想娶妻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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