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煙雲錯落燼白衣 >第一百二十四章 落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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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日李府送聘禮而至,爲表重視李老爺帶着李橫雲前往,臨別之際李母千叮嚀萬囑咐,就怕自家的兒子一時沒轉過神,惹得沈府不快,不想,李橫雲到得沈府,卻還是惹上了塵埃。

    因被沈宣清說道一番,沈醉吟心裏有一口氣委實難以嚥下,聽聞今日李橫雲即將過來,便轉換了心思,既然你不讓我使壞,那我捉弄捉弄可以吧?

    待李橫雲攜着聘禮而來,沈醉吟卻又轉了心思,因心中委實不甘。

    這李橫雲多好的一人,怎麼就便宜了沈催雪那個賤骨頭呢?

    偷偷的藏匿於假山之後,沈醉吟偷撇望去,只見李橫雲身着一身寶藍色的長衫,兩肩上鏽了一圈毛茸茸的白,更襯的李橫雲膚白如雪,眉眼俊秀,只輕輕一凝神,便透露出一股奪人的氣息;手指修長,指節分明,僅遠遠看去便覺瑩瑩如玉,惹得沈醉吟心思蠢蠢欲動。牙齒狠狠的咬了咬,這樣的一個人怎麼便落到了沈催雪的身上呢?

    縱觀這韻令城,除了李橫雲,還有趙銘梭,最後便是沈浣溪,可是沈浣溪是自己的大哥,自己不可能與之有何關係,而趙銘梭家道中落,現下已經只剩下自己一人,肯定是匹配不上自己的,剩下的就只有這一個李橫雲了。哦,對了,還有一個謝秦川,可是,那人又冷又硬,平時只板着臉,都不可以好好的交流,家中也只有一個破落的小家,還有一個妹妹。

    想了想,還是隻有李橫雲適合自己。

    “唉——”長嘆一聲,沈醉吟恨得牙齒直痛,可是,自己卻沒有更多的辦法。

    看着在遠處的李橫雲,沈醉吟眼神微微轉動,似乎有了主意。

    坐在前堂的李橫雲忽的感覺一陣冷風朝着自己襲來,朝着四周看了看,沒什麼東西。便迴轉過神,仔細聆聽着沈傳的訓話。

    結束話語之後,沈傳熱心腸的邀請兩人在沈府喫飯,兩人欣然答應了。

    在還未做好飯之際,沈傳邀請着李老爺到自己的書房坐坐,而喚人去將沈浣溪尋來陪同李橫雲遊賞花園。

    沈浣溪久時未見李橫雲,兩人一見便一同慢慢踱步。

    “沈兄別來無恙吧?”李橫雲站於沈浣溪身側,輕輕一側身,讓沈浣溪可以更好的走過一個小小的路口。

    “尚可。不知李兄如何?”沈浣溪並不客氣的走過,接着行了幾步,站於一旁等着李橫雲跟上。

    李橫雲跟上來,與沈浣溪並肩而行。

    “無恙。”

    擡起頭,看了一眼遠處的大樹上漸漸飄零的葉子,李橫雲不知爲何,忽的想到了從前的日子。

    花船上,三人一起吟詩作對,好不愜意。可是,現下自己身子好轉卻早已經是分崩離析。趙銘梭踏上了遠去秋試的道路,而沈浣溪……

    轉過身,看了一眼自己身側之人,李橫雲忍不住還是開了口,“這次秋試,你爲何不去?”

    沈浣溪忽的停下腳步,擡頭望了望天,嘴角溢出一絲苦澀。

    “呵,我也不知爲何。總覺得若是這次秋試我出去,這個家會發生什麼我不知道的事,擾得我心甚是煩躁。”

    “所以,你便放棄了這難得的一次秋試的機會?沈兄,你可真是糊塗啊。”李橫雲頗爲不贊同的看着沈浣溪,指責道。

    “也許吧,但未來的事,我不知道,你也不知道,既然我們都不知道,爲何要爲了這個不知道而傷心傷神呢?李兄,心思莫要太過狹隘了。”

    “可是,縱觀這韻令城中要論這學術,還有誰能夠比得過沈兄你?這詩詞歌賦的儒雅,這縱觀山河的強勢,還有誰能比得過你?你若不是不去爲這天下的黎明百姓去爭一爭,這情何以堪?”李橫雲是恨其不爭,怒其不爭啊。只恨不得自己身子早些時日調整好,自己也能夠去殿前豪言一吐,去前庭潑墨大作,去朝堂俠肝義膽一番。

    想起太多自己玩玩不能夠的,而身前的人卻是可以很輕鬆便獲得的,李橫雲只覺心裏窩着一筐火,不吐便難以平息。

    只覺胸口十分沉悶,忍不住便出手,打了沈浣溪一拳。

    沈浣溪還待繼續向李橫雲解釋,不想他的拳頭便到了,只覺自己眼前一黑,一個厚重的拳頭便砸到了自己的眼眶,頓時一股火辣辣的味道襲來,幸得身後之人反應迅速,及時的拉住了還待接着打來的第二拳。

    捂着自己發痛的眼眶,沈浣溪只覺心裏更加的沉痛。別看這李橫雲從小身子孱弱,沒想到這身子還未完全修養好打人也是這般的痛。

    素一有眼力見的喚人取來煮過的雞蛋,剝了殼給沈浣溪捂着。

    李橫雲還未氣消,正一起一伏的喘着粗氣。

    身後跟着的衆人可嚇壞了,這李公子怎麼的忽然說着說着便與自家大公子動起了手,而自家大公子怎麼卻不還手?幸好在李公子還要打下去的時候拉住了李公子的手,否則這一拳再打下去,到底是該算大公子反應不及時呢?還是李公子動作太快?亦或是我們保護不力?想想這保護不力的懲罰,衆人只覺自己兩股站站有些腿軟。

    扶着人到一處亭子裏坐下,沈浣溪揮揮手讓人都退下,與李橫雲面對面的坐着。

    李橫雲這會兒已經緩過氣來,擡頭看了看沈浣溪黑着的眼圈,有些不是滋味。垂眸看着自己的手,陷入沉思。

    “怎麼?現在後悔打了我?”

    “沒有。我只恨剛纔下手太輕,沒有把你打殘。”

    “打殘?你忍心?”

    “哼!我怎麼會不忍心。你以爲你還是曾經那個意氣風發的沈浣溪嗎?”

    說到這裏,兩人忽的同時緘默不語。

    “昔日意氣風發有何用?到頭來還不是侷限在這小小的一城之中,如同一隻困獸一般苟延殘喘。”

    “你究竟是爲了什麼?”

    “也許是一些我從未經歷過的感情吧。如同一棵纏繞的藤,緊緊的將我網住。我越是掙扎,便陷得越深。”

    “那到底是什麼?”李橫雲追問。

    這次沈浣溪卻沒有回答,只靜靜的望着亭子外。

    得不到回答李橫雲便也不再追問,這世間事誰說得準呢?自己一樣,沈浣溪也是。

    兩人忽的便將剛纔的義憤填膺忘懷,接着往下走去。

    身後衆人見兩人似乎有和好了,不由得一臉的茫然。剛纔發生了什麼我們沒有看到的事嗎?爲什麼剛纔還劍拔弩張的兩人忽的變成了好朋友,就差手拉着手一起走了。想了想,還是理不出頭緒,果然,這文人的世界我們這些平頭老百姓就是搞不明白。唉,還是不要想了,想得越多,這頭越大,這心思越多,這存活的機率卻越小。還是安安穩穩的過我們的生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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